第1章 阮云阔和《祸国妖僧》1(2 / 2)

先前有围墙拦着,看不出什么,进了这隐山寺阮云阔才明白什么叫做内有乾坤,草木丰茂,柏树参天,庙宇错落有致,香客虔诚参拜。

这些都没什么,阮云阔明白的,这些不过是大规格寺院的标配,书里都这么说。不过让他惊讶的是,隐山寺内还有一片桃林,他是根据树上挂的桃子认出来的。

书上说,桃花是有情之花,和七夕倒是非常相配,只是没有花只有果。

阮云阔懂了,这是在搭配送子观音娘娘的意思,今天有不少来求姻缘的男女,而他们最后大多也会想要一个孩子。

阮云阔感叹隐山寺的深谋远虑,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将隐山寺夸了个遍。

果真是为国为民。

这么一路想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方丈所在的禅院。

“云阔,你是我从释明方丈手里接过来的。”原初没有再说什么老秃头之类的,而是恭恭敬敬地称了声方丈。

院内有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站在白玉兰树下,冲他们行了一礼。

阮云阔还没想明白原初所言谓何,就看到师父向着方丈还了一礼,于是也赶紧学着师父的样子冲着方丈拜了一拜。

“小施主与我佛门有缘。”

阮云阔听到这话确实腾的一下脸红了,原初只当他害羞,低低地笑了两声,却不知其实是阮云阔想起了那本《祸国妖僧》。

释明方丈宽厚的手掌摸了摸阮云阔的头,而后点了下阮云阔的眉心。

干燥而温暖。

阮云阔眉心有一颗红痣,绝对算不上大,却又不能说小,那红痣就静静地待在那里,让人不能忽略,却又不显得突兀。

微风起,花与叶沙沙作响,枝头簇拥着的白玉兰开的正盛,还不到凋谢的季节,那玉兰树却不知为何落了一片花瓣,阮云阔望着那片花瓣打着旋地飘落,突然就福至心灵的看到了观心殿里的观音像。

观音也在望着他,嘴角含笑,满目慈悲。

“几年不见,小施主竟这般大了。”释明方丈摸着粗粝的树皮,“这棵树差不多三百岁了。”

阮云阔明白了,他恐怕是谁遗弃在寺院的婴孩,先是遇到了释明方丈,后来释明方丈遇到了师父。

谁都没有提及阮云阔的爹娘,他自己也不是很在乎。毕竟师父爱他,释明方丈也关心他,他们的眼神骗不了他。

这就足够了。

阮云阔和原初在隐山寺用了斋饭后又待了一个时辰便回了竹屋,因为原初说,到了该读兵书的时间。

“师父,我为何要读兵书?”阮云阔不解地问,在他看来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施展的机会。

“因为你识了字,所以就要读书,而你师父我对四书五经一窍不通,唯有兵书可以拿的出手,所以你要读兵书。”

好吧……阮云阔并不期盼什么家国情怀的答案,只不过这种颇有无赖意味的回答是他没有想到的。

“隐山寺……你觉得怎么样?”

师父在乎我的感受,真好。阮云阔暗暗想着,斜睨了一眼书桌旁的原初,竟发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师父此时竟有些肃穆,好像还有点坐立难安的激动。

阮云阔虽然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但是他不想问,他向来擅长把各种思绪藏在心里。因此只是淡淡开口:“很好。”

“好,往后每年七夕我都带你去!”原初想把勾起的嘴角压下去,可是失败了。

看着原初努力憋笑的样子,阮云阔没有问为什么是七夕这一天,半晌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便又投入到兵书中去。

今日隐山寺香客众多,不乏貌美的小姐,师父是对某个小姐一见倾心了吗?这样算来还是我拖累了师父……

我需要加倍努力才行。

阮云阔下定了决心,好好习武,研读兵书。争取早日学一身本事,然后,离开师傅。这成了阮云阔的一桩心事,有了心事,人也变得沉默,全部心思都扑在练武和兵书上了。

春去秋来,八个年头过去,阮云阔如今十六,长成了笔挺的少年。

如果用父母的标准去评判原初,那他可是不是很靠谱,但是作为阮云阔的师父,那他又很靠谱。

没人知道原初从何而来,是个什么身份,像他这样将刀类玩的通透,又通晓乐理,武艺高强的人着实不好找,阮云阔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他心里对元初还是很是崇拜的。

这八年原初也不吝赐教,将阮云阔这块璞玉精雕细琢成了上等佳品。

环首刀、斩||马||刀、偃月刀已经被阮云阔使用的出神入化,刀剑虽有区别,但有了刀的基础,也可触类旁通,各类兵法阵型均已熟记于心,其中有原初自创的阵型和阮云阔举一反三的例子。

经年的磨练让阮云阔的武功隐隐有了超过原初的势头。纵然如此,他看起来仍旧是个风光霁月的公子,而非村口铁牛铁柱之类五大三粗的壮汉,舞刀的时候无端的让人想起天上的仙人。

阮云阔还学了一手好琵琶,他本想学竹笛的,但是原初说他只会几首悲情的笛曲,便不教阮云阔了。

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阮云阔还是很喜欢看,而且现如今他也可以去京城挑选自己喜欢的了。

譬如这本《国子监三才子与三美人》便是他亲自挑选的。

阮云阔很喜欢这个话本子,日日都要捧着看,他今日已经练了一天武,此时月色入户,很是寂静,适合看书,得出这个结论后阮云阔便点起油灯,拿起书开始研读。

这书是前天刚得来的,今日便要看完了。

那话本子里的美人一号和才子一号最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还养了一只猫,名叫狸奴。

狸奴?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阮云阔蹙着眉,想要再仔细看看,却发现纸上的字一个个的都变成了“狸奴”二字,连书的缝隙里密密匝匝的都写满了“狸奴”。

可是等他再细细看去,哪有那么多狸奴,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本书罢了。

阮云阔揉了揉脑袋,将这书放在一旁,心想着师父说此时隐山寺桃花开的正好,不如明天去隐山寺瞧瞧,顺便让释明方丈给这本妖书驱驱邪。

这样想着,阮云阔心安了不少,刚才突然晕乎乎的脑袋也似乎好转了不少,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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