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祠月老2(1 / 2)

九重宫阙之上终年春光明媚,并没有四季之分,连风都不曾刮过,更别提下雨。

今日两种气象算是都碰上了,方才还骂骂咧咧的仙官,此刻只得灰溜溜地缩进了人堆。

柴九问如针扎般缩回手,眼里涌上畏色,仙宝绛色在他爪下燃为灰烬,这责谁来担?

且不说今日初来乍到,三十年人间供奉根本拿不出来,一时连百晓生的眼睛都不敢去看,即使还隔着层墨镜。

环顾四周,满目皆恶相,柴九问一时觉得自己站哪都不合适,只想躲回孤鸿山的破庙里。

反观身前之人,好似并没有将心思放在仙宝上,反倒用手接了一滴雨水,喃喃道:“这是…绀天之雨,廉贞仙首居然醒了。”

场上人声嘈杂,仍有不明所以的仙官不断斥责罪魁祸首,也有人抬头看着漫天落下的细雨。

书场上方是道天井,百晓生言简意赅,“这雨少淋。”

说完整个人一溜烟蹿回了檐下。

皇苍也曾听闻这雨,可眼下淋了一遭并没有察觉异常,但百晓生的动静颇大,整个人双手揣兜缩在檐下瑟瑟发抖,连脖子都快缩没了。

百晓生牙关打战,提前解释一句:“淋多了雨易受风寒。”

皇苍:“就这?”

百晓生: “就这。”

“绛色就这么不管了?”仙官来到檐下扯着嗓子喊道,看来是之前对绛色心动之人,眼下满眼妒色无处发泄,正要去捏柴九问的领子。

皇苍瞧了瞧身侧肾虚之人的脸色,他同柴九问并没有多深交情,萍水相逢能帮则帮,但此刻原主还未发话,自己也不好插手。

怎知百晓生却在这时看了过来,“我只是先天体寒,见不得强光。”

皇苍:“……”

天边浓云渐起,隐隐响起闷雷之声,柴九问这个愣头黑炭还杵在雨里不动,明明自己有伞却不记得打。

“那边的樵夫,过来追责!”百晓生吆喝一声,“你我均有责,我九你一。”

两人站至一处,如同错别了春秋,柴九问仍有些不可置信,动了动斧子,又摸了摸红伞,加起来也值不了几个供奉,思虑再三仍是将红伞递了上去。

“你看看,能值多少?”

眼下红伞看着又跟普通雨伞无异,甚至因为上了年头骨架有些松散,百晓生额上落下冷汗,并不敢收。

“这样,看你也拿不出供奉,只需邀百人来近水楼台听书,那便一笔勾销。”

众仙不解,这算什么?

皇苍颇讲义气,当场便站了出来,“我算一个,还剩九十九个。”

“给你三年期限,不过如若你能邀来一位新客,那便当场两清,限三日。”

三年期限邀来一百老客,看着难其实并不难,光月老祠就有足足两百红线仙,全看人脉。

而三日期限邀来一位新客,看着容易,实则难上加难。

整整七百年都没有新来的飞升者,而没来过近水楼台听书的仙官更是犹如大海捞针。

柴九问果断选择了后者,在众仙嗤笑声中被逐出了书场。

“真是个傻子!九重宫阙还有谁会没来过近水楼台!”

“有一人,那人喜静,但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事了。”

场内一时洋溢着欢快气氛,都等着看柴九问的洋相。

痛失爱伞的仙官愈发恼羞成怒,正要追上去将柴九问痛打一顿,百晓生却在这时挡在身前,用手推下墨镜露出双眼,话音沉沉。

“阁下可曾听闻红伞昭邪,又名鬼伞招邪,由尸山血海而来,镇于九幽之下。”

似是被吓住,百晓生抚了抚这仙官的领子,“当真了?唬你的。”

近水楼台风景雅致,延绵十里画廊之上还绘着十方大罗金仙。

“参差道不能提……三日期限……邀新客。”

柴九问边走边记,可这九重宫阙弯弯绕绕,他怕是会连近水楼台都走不出去,更别提找到月老祠。

想起凡间那日,柴九问正对着桂树嘘嘘,老尼姑藏在树后看着他嘘嘘不发声,柴九问可是七百年童子身,又羞又愤。

老尼姑为了赔礼,扬言要将柴九问点化登仙,怎么看都像是有备而来。

正当柴九问一脸莫名其妙时,又下凡了一位女仙,叫嚣着要把柴九问引荐给月老祠,风风火火同时被两个女人抢着要。

“他生来便属于月老祠,您这是越界了。”

老尼姑说不赢,最后是这女仙占了上风。

月老祠的引荐信物,便是柴九问手腕上系着的一条红线。

犹记得那身穿廉价彩衣,妆容略显浮夸的女仙说,要是三日之内没在九重宫阙见到他,那就下凡把桂树砍了。

一时间也无心去欣赏十里画廊,步子却莫名在一处格格不入的壁画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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