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 2)

他的脸抽紧了一下,但没有放开我的那只手。“我知道,他们告诉我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克莱尔——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感到脑中一片空白,但耸了耸肩。

“那好吧。”我说,一边开始疲惫地整理思绪。我不想谈那些,但对于这个男人我感到我有些许的义务。不是内疚,我还没有感到内疚,但无论如何我有这个义务。毕竟我是他的妻子。

“好吧,”我说,“我爱上了另一个人,所以我便嫁给了他。对不起。”他脸上闪过一道诧异,于是我补充说,“我也没有办法。”

我的回答出乎他所料。他张开嘴,又闭上,接着牢牢地抓紧我的手,紧得我赶忙把手抽了回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声音尖锐地问,“克莱尔,你这么久都去哪儿了?”他猛地站起来,赫然耸立在我的病床上方。

“你记不记得我们最后见面时,我正在去往纳敦巨岩的方向?”

“是啊?”他一半愤怒一半怀疑地朝下瞪着我。

“嗯,”我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事实上,我从那巨石阵里一块裂开的岩石中间穿了过去,回到了一七四三年。”

“别开玩笑了,克莱尔!”

“你认为我在闹着玩?”如此荒唐的想法使我大笑起来,尽管此时的我距离幽默的境地可谓天渊之别。

“别这样!”

我收起笑声。两个护士神奇地出现在门口,肯定是偷偷躲在附近的走廊里。弗兰克靠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听着,”他咬紧牙关从齿缝里说道,“你必须告诉我你去了哪儿,做了些什么!”

“我正在告诉你!放开我!”我坐起身,甩开他的手,“我说了,我穿过一块石头到了两百年之前。我还遇见了你见鬼的祖先,乔纳森·兰德尔,就在那儿!”

弗兰克眨了眨眼,完全惊呆了:“谁?”

“乔纳森·兰德尔,而且他还是个该死的、肮脏的、下流的变态狂!”

弗兰克和门口的护士全都惊讶地张着嘴。我听见他们身后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和匆忙的交谈声。

“我必须与詹米·弗雷泽结婚,好逃离乔纳森·兰德尔,可后来——詹米——我没法儿控制我自己,弗兰克,我爱上了他,如果可以,我一定会留在他身边,但因为卡洛登和孩子,他把我送了回来,然后——”这时,一个穿医生制服的人推开护士们走进门来,我停顿了一下。

“弗兰克,”我吃力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些,我也尽我所能努力想回来——真的,我尽力了——但我回不来。而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底涌起,淌下了我的脸颊,大部分是为了詹米,为了我自己,还有我怀着的孩子,而有一小部分也是为了弗兰克。我使劲抽着鼻子,努力地收回泪水,在床上坐直了身子。

“听着,”我说,“我知道你不会再想跟我有任何干系,我完全不怪你。你——你走吧,好吗?”

他的脸变了。他不再愤怒,只是变得很痛苦,带着一丝困惑。他坐到我床边,不去理会那个医生。这时,那医生已经走进病房,开始试着摸索我的脉搏。

“我哪里也不去,”他说得很柔和,又一次拿起我的手,尽管我想要抽离,“这个——詹米,他是什么人?”

我抽搐着深吸了一口气。医生握着我的一只手,仍在试图判断我的脉搏,我感到一种可笑的恐慌,好像被他们俩夹在当中俘为囚徒。我费力地平复了心情,尝试着平静地回答。

“詹姆斯·亚历山大·马尔科姆·麦肯锡·弗雷泽,”我正式地、一字一顿地说出他的全名,就像他在我们婚礼的那天第一次告诉我时一样。想到这里,又一滴泪珠溢出眼眶,由于两只手都被困住,我只能用肩膀把它擦干。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