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满是误会的夜晚10（2 / 2）

可亚尔林却从他的手里抽出手臂。

“泽修，你如果喜欢西泽，直说就好了。只要你开口，我以后一定不会打扰你们的。”亚尔林偏过头，“何必哄我安心，答应我远离西泽，然后偷偷和西泽抱在一起，搞得我像傻子，又像坏人一样。”

泽修只觉得心脏漏了一拍，亚尔林这么说是真的生气了，生他的气。

他赶紧挤出一丝微笑，转到亚尔林脸前，“哥哥在说什么啊，我没有哄哥哥啊，今晚真的是个意外……是我错了，是我没有遵守对哥哥的承诺，哥哥惩罚我好不好，不要生我的气，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没错，不怪你。”亚尔林背过身，“西泽确实是人类中最优秀的人，他又那么直白地喜欢你，你喜欢他也是情理之中的。错的是我，是我一直看不清你的心意，让你为难。”

往常他惹亚尔林生气，只要他服软，撒撒娇，讨好一下，亚尔林都会拿他没办法，原谅他的，可这次亚尔林态度坚决得奇怪。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状况，泽修一下慌了神。

“不是的，哥哥。”泽修又转到亚尔林面前，“我只是把殿下当做哥哥啊！”

“那也是比我更喜欢的哥哥吧。”亚尔林湛蓝的眸子里星光黯淡，“不然你怎么会为了他，挡在我的剑前。”

泽修蹙起眉，原来亚尔林介意的是他挡在西泽面前。

“哥哥怎么会这么想？”泽修说，“我只是怕哥哥冲动之下做了不好的事，带来不好的结果。我担心的是哥哥啊，而且哥哥肯定不会伤我的不是吗。”

“可泽修，你站在我的剑前，一副与我为敌的样子，看得我好心痛。你知道我不会伤你，又怕我伤了西泽，所以你就替他挡着我。”

或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还是喜欢西泽一点。这句话亚尔林想想没有说出去，只是他想着，眼眸随之又黯淡了些许。

泽修抱住亚尔林手臂，忧伤地望着他，“我怎么会和哥哥为敌，哥哥你误会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哥哥，我让你心痛了，你打我吧，惩罚我吧，不要生气好不好？”

亚尔林笃定地推远泽修，“泽修，我总跟你说，西泽身上背负斯图亚特家，他无法在你和人类之间做抉择。他选择人类就会放弃你，他选择你，放弃人类，你就会成为整个人类的罪人。最后无论他选不选择你，你都会受伤，所以我才希望你远离他。如果你真的听明白这点，你就该和他说清楚，而不是一直……对他欲拒还迎，让他更迷恋你。”

泽修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亚尔林怎么会这么想？

欲拒还迎，这是说他耍手段玩弄西泽的意思吗？

泽修突然觉得说不出的难过和委屈。

贵族圈的人说他对西泽耍手段，勾引西泽，他都可以不往心里去，慢慢排解这份郁闷。可‘欲拒还迎’这个词从亚尔林嘴里说出来，不知怎的泽修觉得委屈极了，心里涌满难过，控制都控制不住，身体也颤抖起来，隐隐无法承载这份难受。

他不觉露出悲伤的神情，嘴唇颤抖着解释说：“不是的，哥哥，我没有对殿下欲拒还迎。”

“那为什么你要和他抱在一起。”亚尔林再次转过身，给泽修留下个冷漠的背影。

这个背影就好像要把泽修所有的解释闭之门外，传递出一种不信任和失望。泽修心里漫上无边无际的悲伤，不觉眼眶发红，颤抖地抓住亚尔林的衣袖，急切说：

“我没有想和他抱在一起的，是殿下有点累，所以……我错了，哥哥，你别生气！我，我一定会找殿下说清楚的。”

亚尔林却发出一声叹息的轻笑，“他累，你就心软了，说到底还是泽修你的态度不坚决……”，说着他拽出衣袖，大步离去。

“哥哥！”

泽修追上去，但亚尔林也加快了步伐，始终没让泽修追上。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泽修不可置信地看着亚尔林的背影，声音都控制不住地染上哭腔，亚尔林从没这么对过他，他忽然有点害怕亚尔林会对他失望，然后不要他。

但亚尔林只是小小地停下脚步，最终没有回头，迈步离去。

晚风寒冷，泽修垂着头，站在平台上，抱起自己的双臂，浑身发抖，心仿佛坠入冰窖。

他在这站了很久，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房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亚尔林说。

他明白如果他告诉亚尔林是因为疼痛才被西泽抱住，亚尔林一定会关心地追问为什么疼，那和西泽跳舞的事就会暴露，亚尔林一定会更误解。

说不定还会去调查那支舞。

那支舞，泽修总觉得舞姿舞步，包括舞名都过于旖旎缠绵，完全不像普通朋友之间跳的舞。

如果亚尔林知道它的存在，一定会更伤心的。

叹了口气，泽修在心里暗骂自己无数遍。

他觉得自己太没用，太会惹麻烦了，什么都处理不好，才会让两个哥哥这样生气。

又是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冷得他本就没有一丝暖意的心越发难受，他心灰意冷地走进城堡。

由于西泽的嘱咐，城堡大厅走廊都很空旷，贵族们都待在房间，连仆人都见不到几个，只有几个守卫军偶尔巡视经过。

泽修在城堡里漫无目的地逛了很久，他还是觉得心里寒气挥之不去，于是他想起城堡一楼走廊的拐角有个大酒柜，子爵曾说柜里的酒宾客可以随便喝。

他决定去喝点辣辣的酒去去寒、去去愁，便前往了一楼。

然而到达一楼走廊，一转过拐角，他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酒柜前。

泽修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个身着罗文家专属金色服饰的女仆。

女仆头发凌乱，碎发丛生，盘起来的发丝坠下来一缕她都浑然不知。她的衣服很脏，衣裳上不仅满是黑乎乎的污渍，而且还沾染着泥土和灰尘。裙摆下端更是变成了很多碎布条，像是被树枝划破。

她趴在酒柜前，左顾右盼一阵，然后伸手在酒柜底下摸索，好半天她摸出了一瓶酒抱进怀里，又艰难地伸手在酒柜下拉扯什么。

这时泽修听到了有守卫军的脚步声靠近，女仆同样也听到了。

她一个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擦了擦她身下的泥土，抱住酒，躲到酒柜后，悄悄探头打量守卫军的动向，见守卫军离开，她才转回头，缩着肩膀大喘气。

而也是此时，她发现泽修站在拐角处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泽修认识这个女仆！

他清楚地记得，她是贝蒂的贴身女仆戴安娜，总是跟在贝蒂身边，像贝蒂妈妈一样的存在。

女仆看到他也是一愣，接着她像是看到什么地狱般的情景一样，面上浮现惊恐，身体像筛子一样颤抖起来，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