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幽蓝勿忘我编织的梦8(2 / 2)

......

史蒂芬画廊后的山丘。

被刺眼的橘红光芒笼罩的贝蒂猛地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远去。

“泽修,你拒绝我,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

泽修一下没呼吸上来,猛然睁开眼睛,惊慌地坐了起来。

墙角的摆钟嘎达一声指向十一点,罗文家独有的黄金酒柜也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冷光。

泽修掀起湿透的额发,深深吸了几口气,慢慢从梦境中清醒。

——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梦里贝蒂的话仍不停在耳边环绕。

泽修双手蒙住脸,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和贝蒂做了五年的朋友,她是他仅有的朋友。如今他的朋友生死未卜,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辜负了朋友的感情,甚至没有机会给朋友一个答案。

他还记得神佩学院,枫丹白露宫前,娇弱矮小的少女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阻止那些准备围攻他的贵族少年。

“我,我是贝蒂·罗文,是泽修的朋友,我,我不允许你们欺负泽修。”

明明害怕得发抖,少女却不曾退后一步。

那是泽修第一次拥有朋友。

甩甩头,甩去这些记忆,泽修翻身下床。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忧愁地想。

这段时间他思绪很乱,各种奇奇怪怪的事都在他心头浮动。

房间里很闷,他想去阳台透透气,却发现窗子锁了起来。

他顿时想起亚尔林临走前,为了安全,吩咐人特意把这个房间一切能进出的口全锁死了,只留了个大门。

泽修只好打开大门,门外两个兢兢业业的守卫军立刻转过身,问他需要什么。

“房间里窗户都锁了,太闷了,我想透透气。”

泽修说着不觉拽开衬衫上端的几颗扣子。

“泽修少爷,今晚不太安全,您还是待在房间里吧。殿下和亚尔林少爷都吩咐了,不能让您离开我们的视线。”两个守卫军躬着身,头埋得低低的,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

“我也不想你们为难,可是房间真的太闷了。”泽修用力地呼了口气,只觉得这个走廊的空气也很混浊,“或者你们把走廊的窗户打开,我把房间的门开着,通通风。”

守卫军又躬了躬身,“泽修少爷,殿下吩咐过今晚罗文城堡的门窗都必须关紧。如果露了一丝缝隙,让吸血鬼有机可乘,潜入进来,整个城堡里的人都会危险。”

泽修点点头,西泽的顾虑不无道理。

吸血鬼,其实是对第十三代到十五代夜族的称呼。

夜族是靠血脉传承的种族,他们□□的强大和力量的源泉都来自于体内的始祖血脉。然而始祖血脉却随着一代代的初拥传承,在低代夜族中变得越来越稀薄。

到第十二代时,他们体内的始祖血脉已近乎为零,这就导致十二代根本无法进行初拥,创造下一代。即使强行初拥,也没有始祖血脉可以传承给十三代。

所以十三代成了夜族中的畸形儿。

他们根本没有始祖血脉,自然也没有高代那样强悍的身体和魔力。尽管他们继承了夜族长生的特点,但在夜族眼里,他们是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异类,弱小得几乎和人类一般。

更悲剧的是,十三代充分继承了夜族的血饥和弱点。他们同夜族一样,无时无刻不被鲜血诱惑,无时无刻不被饥饿困扰,同样害怕着银或日光,但他们对此的抵抗能力要比夜族差得多。

十三代之后的十四代更是悲剧中的悲剧。

十四代是一种半人半鬼的存在。它们不仅继承了十三代所有的缺陷,还变得几乎没有神智。

它们只有在得到十三代——初拥它们的“父亲”的鲜血后,才能满足血饥,从而短暂地恢复神智。但即使恢复清明,很快,它们又会被强烈的血饥再次拖入嗜血的深渊。

更可悲的是,除了它们的“父亲”——初拥它们的十三代的鲜血可以压制它们的血饥,其他人的鲜血都无法令它们彻底消除饥饿感。

所以它们不仅时刻被血饥折磨,渴望鲜血,还得依附它们的“父亲”。一旦被抛弃,就只能在无尽的生命中被血饥折磨致死。

而不幸被十四代咬到的人类就变成十五代。

十五代没有一点神智,是真正的嗜血野兽。它们相比前两代没有那么多痛苦,但一生却只能永远追逐鲜血,任人摆布,直到生命尽头。

正是由于十三代到十五代的特殊性,夜族最高统治机构——元老院拒绝承认它们是夜族的一部分,所以给了它们另一个称呼——吸血鬼。

吸血鬼千年来不停地在人类王国肆虐,相比越来越像神话传说的夜族,它们反而成了人类最具威胁的天敌。

所以吸血鬼如果潜入罗文城堡,就仿佛狼入羊群,碰到他的人除了变成吸血鬼,就只有死一条路。

紧锁门窗,不失为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防范措施,即可简单防范吸血鬼闻着人类甜美的血味溜进城堡,也可令人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泽修又用力地吸了口气,虽然明白事情的原委,但房间真的太闷了,不通风,很热,再加上他心里的烦闷,他在里面只觉得简直无法呼吸。

“要不这样吧,我找个阳台透透气,你们和我一起,这样我就不算离开你们视线了。你们也可以跟着保护我。”泽修说着又闷地扯开领口扣子。

两个守卫军脸色微红,犹豫着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泽修纳闷守卫的沉默,略带催促地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可,可以。”

泽修依稀记得曾在罗文城堡外看到顶层有个露天平台,视野开阔,周围也没有同等高度的建筑。

他想那里应该风会很大,于是就向着那一路走去。

外面月色苍凉,阴云缥缈,有种说不出的寂凉。

泽修一路上不停思索着俄尔克给他的死亡预言,种种迹象都在向他说明预言并非戏言,可已接近午夜,一切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风雨的迹象。

泽修担忧地想着,不知不觉就登上了平台前的最后一个台阶,而他一踏上平台,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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