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沉睡的夜族5(2 / 2)

那边俄尔克说着忽然一阵重咳,听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泽修微怔,语气不由得缓和了一些,问道:“你没事吧。”

可俄尔克并没有回答,咳嗽完自顾自地继续说:“他就是能救你的人,你该唤醒他......”

然后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但他依旧无视泽修的询问,催促着泽修,“你快去唤醒他,这里被施了一个极其强大的防入侵空间特质,我的特质只能在它之下维持一会,现在我的魔力不多了,撑不了多久,没有我的特质你不仅回不来,很快也会被他们发现,那你就真的有危险了,所以快去!”

“他们是谁?”泽修听出了一丝画外音,仿佛这并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但俄尔克没有回答,只是命令式地催促:“快去!”

俄尔克语气的凝重令泽修无法拒绝,他不再犹豫,摸索到棺椁边半蹲下来。

“怎么唤醒他?”他问。

然而好半响俄尔克都没有回答,他只好自己想办法。

泽修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棺椁里的人,那人肌肉柔软,泽修不由得松了口气,排除掉这是尸体的猜想。

他大胆地摇了摇那人,可那人纹丝不动,他又轻声喊了几句‘醒一醒’,那人还是毫无反应。

泽修觉得有些无奈,如果不是确定这人不是尸体,他甚至要怀疑这人是死人。

这时脑海里忽然传来俄尔克焦急的声音,“快躲起来,有人来了!”

泽修一惊,在脑海里快速思索了一下刚刚整个房间的结构,无奈地发现根本没有藏身之地。

这能躲哪?泽修在心里腹诽。

那边俄尔克又急切地催促他快躲起来。

情急之下,泽修一下翻进棺椁里,趴在棺椁里那人的身上,手无意中触碰到了棺中人冰冷的手。

瞬间,一些奇怪的画面在脑中闪过。

画面里,他好像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勿忘我花海里相吻,然后他依靠到男人身上说了什么,画面再一闪,他看到男人被许多人压着,双膝跪在地上,绝望地朝他伸出手......

泽修大睁着眼睛,沉浸在这些画面里,不觉呼吸停滞,嘴唇下意识喃喃,喊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狄亚烈.......”

这不就是克里姆那会说他在昏睡时喊得人名吗?!

泽修猛地回神,震惊地抚着嘴唇,回忆着刚刚自己喊出的名字和那些零碎闪过的画面。

那些是什么?

画面里那个男人是谁?

狄亚烈又是谁?

泽修震惊不已,思绪混乱,这时俄尔克突然吁叹一声:“外面只是巡逻的,应该不会进来的。”

“你!”泽修被这找打的话语从混乱中拉回神思。

但这时他忽然发现他身下这人没有心跳,身体也极其地冰冷。

“他......死了?”泽修震惊错愕。

“不,他只是沉睡了。”俄尔克说。

泽修这才明白:“他不是人类,他是吸......”

“夜族。”俄尔克斩钉截铁地打断泽修,“请不要把夜族称为吸血鬼,这个名称对夜族来说是种侮辱。更请你不要侮辱躺在你身下的那位夜族,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能被如此郑重地封印在此,一定曾在夜族中有过辉煌且可怕的历史......”

泽修本想辩驳几句,可俄尔克说着又咳嗽起来,泽修只好咽下所有的不满,回归正题道:“那我要怎么唤醒这个吸......这个夜族。”

“我不知道。”俄尔克理所当然地说,“你应该知道才对,毕竟你和他是有宿命羁绊的人。”

我要知道,我还问你?

泽修忍无可忍,在内心疯狂腹诽,可想到俄尔克还掌握着送他回去的权力,他还是压抑愤怒,镇静地说:“我只是个人类,你还是我至今见过的第一个夜族,我怎么会知道怎么唤醒一个沉睡中的夜族?”

俄尔克沉默了一下,觉得泽修说的颇有道理,于是他想了一会道:“一般来说,沉睡的夜族除非到约定的时间,自己想要醒来,不然就只能是受到外界的刺激才会醒。”

“看他这样子,我想他是不会自己醒了,那怎么样才算刺激呢?我踹他一脚?”泽修说。

“这倒是不好说,每个夜族觉得刺激的点都不同,有的是痛觉,有的是血饥,有的是□□......这要看这个夜族心中最在意什么了。”

泽修叹了口气,实在忍不住了,说:“那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知道他心中最在意什么?”

“不,你一定知道,因为神说,你和他有宿命的羁绊。”

“我真是谢谢神的肯定与信任了。”

泽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爬起来看了看身下沉睡的夜族,在黑暗里,泽修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他胸前那朵勿忘我散发着微弱的红芒。

泽修不觉伸手摸了摸那勿忘我的花瓣,那花瓣大概是常年被冻在冰里,除了表面冰冷,依旧娇嫩,保持着活力。

可泽修摸了几下就发现不对劲,因为那花竟然可以娇嫩到流出汁水,而那汁水还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泽修赶紧凑近夜族的手,观察了一下勿忘我,这才发现那被握于手心的勿忘我居然是扎根在这夜族心口的血管里的。

以血养花?

这是什么疯狂的行为。泽修暗想,但这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这个夜族在意的是什么。

他立刻掰起夜族的手指,试图分开他的手,好拔出这朵勿忘我,但这夜族却把花握得非常紧,泽修费了很大劲才打开他的手。

而夜族的心口——插入花茎的地方已经把花茎当做身体的一部分了,结合得一丝缝隙都没有。

泽修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拔出这朵花,他应该会很心痛吧。”

那边俄尔克却发出幽幽轻轻的叹息:“不经历十足的痛,又怎么能从美丽的梦境中醒来。快动手吧,我的魔力就要枯竭了。”

泽修听得出俄尔克声音里的虚弱,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抓住勿忘我的花茎猛地拔出。

勿忘我连着夜族心口的丝丝血肉,合着鲜血一齐飞溅而出。

可好一会,夜族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只有他心口血肉的瞬间愈合宣告他身体的活力。

难道我想错了,这勿忘我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泽修顿时涌上负罪感——因为自己的失误,让别人无效地品尝疼痛。像他这样饱尝疼痛的人,对这样的行为尤其同感深受,深感罪恶。

可这时他却听到微弱的心跳声,泽修心中一动,趴到那夜族的胸膛听了听,居然真的听到了隐隐的心跳从夜族的胸膛传出。

“他有心跳了!”泽修不觉充满了激动。

那边俄尔克却在他的脑海里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你听错了吧,我们夜族是没有心跳的。”

“真的有!”泽修不觉伏到那棺中人的身上,耳侧贴着他的胸膛,“越来越强了,好像在追赶我的心跳似的。”

但脑海里却传来俄尔克剧烈的咳嗽和虚弱的声音:“抱歉,我真的撑不住了,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

下一刻,泽修意识模糊起来,只剩下两个不同频率的心跳声在耳畔鼓动,然后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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