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遗忘1(2 / 2)

他好想把压制狄亚烈的那群人都踢开,割断那些锁链,杀掉这些让狄亚烈屈辱的人,他好想抚平狄亚烈那哀伤的眉宇,告诉狄亚烈不要央求他身后的这些人,可是他都做不到了。

他一张口,大股的鲜血就涌出去,让他说不出一句话。他的意识在消散,没有呼吸,没有力气,只有疼痛与哀伤。

泽修悲伤地和狄亚烈对视,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狄亚烈伸出手。

狄亚烈面上浮现绝望,隔着遥远的距离,奋力地伸出手,向泽修用力抓来,好像这样可以与泽修十指相拥。

这时一只胳膊突然紧紧勒住泽修的脖子,逼迫着泽修抬起脸,阻断了他两的对视,然后贯穿泽修心口的那只手徒然捏碎心脏,猛地抽出。

泽修一瞬间脱力,那只勒着他的手也松开了他,没了任何力量的支撑,泽修闭上眼睛,向后倒去,自此陷入无尽的坠落感中......

“少爷......泽修少爷......”

泽修在黑暗中不断坠落,恍惚中听到男仆克里姆呼唤的声音,他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顺着那缕声音,从坠落中逃离。

“少爷!”

泽修被仆人焦急的呼喊惊醒,一下子睁开眼睛,但他只是醒来,思绪还不知飘在哪里,碧绿的眸子里空洞洞的,很迷茫,呼吸也极其微弱,好像已经忘记了怎么呼吸。

周围蹲伏的仆人们不知他的情况,以为他已经苏醒,都松了口气,然而歇了好一会,他们才发现泽修依旧保持着那幅迷茫的状态,神色恹恹的,于是他们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

“少爷!能听见我说话吗?”

身为总管的男仆克里姆从软塌旁的柜子里拿出迷失香药膏,沾了点轻轻抹在泽修鼻尖,晕染开。

泽修迷茫中闻到了这股浓郁的迷失香,下意识吸了口气,找回了呼吸的感觉,空洞的眼神也开始恢复光彩。

“这是哪?”

泽修在女仆的搀扶下,从软塌上端坐起来。

“这是前往罗文家的路上。”克里姆说。

“罗文家?”

泽修怔怔地看了会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又看了看女仆们从他身上褪下的那身被汗水浸湿的礼服,忽然记起一切。

今天罗文子爵邀请各路贵族举办大型宴会,他正要去参加。

罗文家在皇都昼阳的郊区,路程很远。接近中午了,他们还没到达,由于和罗文家约定到达的时间是中午,所以为了不失约,他没有让马车停下透气,结果就在闷人的马车软塌上犯困睡着了。

“我刚刚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泽修依靠到软塌上,拿起迷失香药瓶又闻了闻,精神好了很多,女仆们见机为他擦拭身体,套上新的白色礼服,重新系上阿卡索蓝宝石领巾。

照说如果他只是睡着了,仆人不会慌张到要用迷失香给他醒神,想来刚刚他半梦半醒的时候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

“少爷您......大概做噩梦了。”克里姆也不太确定,“我们听见您在马车里说梦话。”

“梦话?”

这次轮到泽修自己吃惊了,他贯来没有这种习惯,晚上深度睡眠时都没出现过,怎么会在短短的午睡里说梦话?但看着仆人们的神色,泽修觉得这不会是假的。

“我说什么了?”

泽修回忆了一下刚刚做的梦,什么也没想起来,对梦的印象一片漆黑,唯一的感觉是觉得心口很疼,疼到呼吸不上来。

“您一直在喊.....狄亚烈?”克里姆说,“大概是个人名。”

“狄亚......烈?”

泽修绞尽脑汁回忆了下自己短短的十五年人生,没在脑子里找出任何一丝跟这几个音节有关的东西。

“你怎么就确定这是人名?”泽修在女仆举起的水盆里润了润手,擦干,重新带上戒指。

克里姆则露出为难的神色,“少爷,我也不确定的,只是您说了句‘你醒了,狄亚烈’,我才猜这大概是个人名,而且您喊他的时候很惊慌,所以我才想大概是个噩梦。”

“哈?这真的是我说的吗?还惊慌地喊一个陌生名字.....”

“是。”

泽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到底做了个什么梦啊。

这时马车忽然轻微地晃了晃,克里姆见状诧异地拽了拽金色的车夫铃,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结束后,他打开马车门跳下去查看情况。

他们所坐的马车是布兰特家专用的厚重款马车,主打稳定和舒适。其头由六匹军用战马,构成三角状来拉车,平稳度可以说是马车里数一数二的,战马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也远超一般马匹,所以如果马车出现颠簸或晃动,大概率是战马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

可战马都受过军事训练,怎么可能轻易出问题?

车门打开了,外界的声音就涌了进来,失去了奇好的隔音门,泽修立刻就听见了外面的争吵和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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