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散1（2 / 2）

“好嘞！”

夫人见老爷回来，道：“老爷！吃饭啦！”

“我再陪老弟打两局，等会儿就来，夫人，你去叫阿散吃饭，他在和林家兄弟玩呢。”

“好的。”

老爷打完牌去饭堂，却发现家人都不在，只有小妾花氏端坐在那，道：“夫人呢？”

“找阿散去了，还没回来。”

“裸奔！你这叫裸奔你知道吗？！”箫散的声音从前堂传来。

还有夫人的声音：“来里头拿几件不就是了，阿散小束你们安静！”

伴随着许多杂音，老爷听到陌生清脆的声音：“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兄台你别拽我！”

箫散：“你这叫偷！偷东西还分故不故意？你有没有学过‘小人坦荡荡，君子常戚戚’？”

林束：“就是！你还敢偷杜大爷的绸布！”

林赴：“阿散你说反啦！”

箫夫人：“好啦好啦你们三个！”

老爷走去前堂，慢悠悠的摸自己的大肚子：“怎么了这是？”

箫夫人：“这孩子没衣裳穿，我带他回来送点衣服。”

“那也不能偷啊！”林束大喊。

箫散立即附和：“就是！你说说你堂堂男子...”

“闭嘴！” 箫夫人喝到，随即看向单披外袍的青落，“这位小生，请随我来。”

“慢着！”箫老爷跑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握住青落的手，颤颤巍巍道：“这位是？”

箫散：“小偷！”

“这是贵人呐！”箫老爷突然拍手大笑，“快！夫人快去给他添些衣物！”

“哈？？？！”林家兄弟和箫散都懵了，三个傻小子大眼瞪小眼。等他们反应过来，青落早已被夫人领走。箫散追上去：“娘？怎还把小偷领进去了？”

箫夫人笑眯眯道：“怎么个小偷小偷的称呼？人性本善，多是孩子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不然怎落得这般？能者多劳，我们应该帮助他。”

“小生，犬子不懂事，请多见谅。”

青落见身旁雍容尔雅的妇人如此体贴，同她感恩的笑着，同时揽紧了自己松垮单薄的衣襟。

“那...那贵人是怎么回事？”箫散追问。

“天机不可泄露，阿散，你的贵人来啦！诶~你贵人换衣裳呢，还跟着干嘛？跟爹吃饭去！”

花氏见林家兄弟俩还在那站着，问道：“也进来一起吃饭吧。”

林家公子作揖：“多谢夫人好意，告辞。”

在饭堂吃饭到一半，才见那落魄小生同夫人缓缓来迟。这小生一经打扮，样子倒是不一般了--一袭白衣胜雪，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与银色镂空木槿花在丝绸上交相辉映，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蓝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眉如墨画，目如秋波，肤白如玉，气韵高洁，这八尺男儿近似神仙下凡。

“怎么穿我的衣物？”箫散不满道。

“你别那么小气，等会儿我就给他买新的。小落你坐，来吃饭。”箫夫人招呼道。

青落同在坐的作揖示意，坐在夫人旁边。

“贵人作何称呼？”箫老爷问道。

“我叫青落，是一位书生，请问箫府可缺陪读？”

箫老爷顿时两眼放光，激动大喊：“书生！书生！那仙人就是这么说的！这可是真贵人啊！”

青落急忙谦虚道：“我只是一介凡人，没多大能耐，只愿尽一份绵薄之力以报馈赠之恩，受不起抬举！”

老爷连忙用公筷给青落夹一片甲鱼肉：“诶~春秋战国崇尚养士，我箫敬又有何不可？青落公子你且住下，辅助我长子苦读可好？”

青落随即站起作揖：“多谢老爷恩惠，青落感激不尽！”

老爷大笑着，同青落聊起来。

花氏见箫散兴致不高，给他夹了片鸭肉：“多吃点。”

箫散吃掉鸭肉，放下碗筷起身。

箫夫人：“去哪？”

“是不是去读书？”老爷同青落笑道，“这孩子就喜欢读书！每天都会认真完成先生的作业呢！”

箫散一边走着一边摆手：“找林束他们看斗鸡去！看完斗鸡游街~”

箫敬：“......”

这一下午，夫人和花氏带着青落熟悉了箫府，给他安置的睡房就在箫散隔壁。箫府地方很大，亭台楼阁，飞檐青瓦，其中最惊艳的便是桂花庭院内的莲花池。池中有两只仙鹤，这是江司马八年前赠予他的，还有一只年过知命的黄缘龟，这是箫老爷三十年前在洛阳捡到的。

这一下午青落都没见到箫散，直到吃晚饭的时候，箫散才赶来。箫散的饭还没扒几口，他又要走了。

箫老爷严肃道：“你这一天天的，又去哪？”

“游街啊，今晚有灯会。”

“你下午不是刚游过嘛？”

“下午没灯会，爹娘，小娘，我先走啦。”

“把青落带上。”箫敬严肃道。

青落认为箫散不会同意，幽幽看向他。这一天的观察下来，青落对箫散没什么好印象，除了他俊朗英气的外表，简直找不到任何优点。更何况，箫散对他态度轻蔑。青落十分担心这香火旺盛家庭的儒生到底能否成大器，看来这纨绔的富家子弟是不仅不爱读书，脑子也不好。

箫散懒散的甩着腰侧的玉佩，慢悠悠转身，顾盼生姿的双眼看向青落，挑眉：“你吃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