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9（1 / 1）

补课开始的整整一周，阿娇都没有见到蔡卓妍的身影，她曾经在中午午休的时候去过蔡卓妍家楼下，可是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上去。阿娇觉得哪怕此刻她再想见到蔡卓妍，也应该给她留出一个独立的空间。所以几天下来，除了在顾晓梦家楼下徘徊之外，阿娇并没有见到蔡卓妍。第二周，阿娇仍旧没有等到蔡卓妍。如果说一周时间，阿娇还能劝服自己给蔡卓妍足够的空间，那第二周她是无论如何也等不住了。她学着蔡卓妍曾经的样子，出了门装作上学，却向老师撒谎告了一天假。有年级前十的名次做保，老师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反倒是让阿娇好好在家休息。背着书包站在蔡卓妍家楼下的时候，才刚刚过八点半，这个时间大人们都已经去上班了，阿娇选择了走楼梯。蔡卓妍家在三楼，电梯速度太快了，不够她平复心情。二层的时候，阿娇还在想，如果等下可以见到蔡卓妍，要和她说些什么。三层的时候，阿娇把刚打好的腹稿忘了个干净。在楼梯间来回踱步的小半个小时里，阿娇觉得自己应该体会到蔡卓妍当时追着自己上楼，却不敢追出来见自己的心情，有怕见面时无话可说的不知所措，也有期望蔡卓妍万一刚好此时出门又刚好在选择走楼梯时发现自己的侥幸，还有想要见到蔡卓妍，想要安慰她，想要陪伴她的心疼。乱七八糟的情绪杂在阿娇心里，她原本不是一个容易心乱的人，可就是在蔡卓妍这里乱了一次又一次。乱归乱，阿娇很清楚自己今天请假的目的，所以在努力深呼吸稳定了自己的心情，这才终于迈出了楼梯间。她还记得很清楚，蔡卓妍家是敲响防盗门的时候，阿娇揉了揉脸，她希望见到蔡卓妍的时候，自己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僵硬。“爸？你忘带东西了？”蔡卓妍的声音从门里传来，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阿娇就站在门口没说话，等着蔡卓妍把门打开，看到是自己，又愣在原地。“蔡卓妍。”两个人就僵在门口，阿娇还是开口叫回了蔡卓妍的神儿。“阿娇，你怎么来了，进来吧。”蔡卓妍不记得自己有告诉过阿娇她家的具体门牌。“我来看看你。”阿娇从蔡卓妍让出的身侧走进门，然后就停在原地，没有冒昧的去沙发上坐，也没有到处乱走。“坐吧，阿娇，我去给你倒水。”蔡卓妍仿佛开着一层薄薄的保护膜，对阿娇客气的很：“今天不是应该要补课的吗，你怎么没去？”“我请假了，没关系。”阿姨坐在沙发上，连书包都没卸下来。蔡卓妍的身影消瘦了很多，已经和暑假时完全不一样，甚至和半个月前都不一样，脸都明显陷进去一块，眼底也是一片淤青，大概率应该是没有睡好。“阿娇，喝水。”蔡卓妍拿着杯子走过来，提了个凳子和阿娇隔着茶几面对面坐着，话里竟然还有点抱歉的意思：“家里没有一次性杯子，你要是不嫌弃，就用我的杯子吧，有字的那边是我经常用的，你用另外一边就好。”“嗯，不要紧。”阿娇看了一眼蔡卓妍，又看了一眼杯子，刻意转动了杯口，直到杯子上字面对着自己，这才端起来喝了一口，微微有点凉，一点都没法缓解冬天的寒冷。“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蔡卓妍又不是瞎子，自然看见阿娇的动作了。她这么久没去上课，除了因为家里的白事之外，还有就是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阿娇。蔡卓妍失去了母亲，要说不难过肯定是不可能的，她怕她这时候的脆弱在阿娇眼里会变成软弱幼稚，她渴望得到阿娇的关心，可是又怕这关心是出于可怜。在阿娇这里，蔡卓妍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情绪，而且能解决一切问题的万能女友，她怕自己达不到阿娇的标准。“没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你。”阿娇放下杯子，看向蔡卓妍，她愿意做倾听者或者陪伴者，只要是蔡卓妍，她什么都可以。“我已经好多了，虽然我妈不在了，可是还有我爸嘛，日子总得过不是。”蔡卓妍刻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不想阿娇对她有什么多余的同情。“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课？”阿娇敏锐的觉察到蔡卓妍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感，也不知道哪来的情绪，就问出这么一句不近人情的话来。“再，等等，过两天我就去。”蔡卓妍避开阿娇的双眼，盯着自己的杯子，茶几上只有这么一件物事，她想靠别的东西分散注意力也不太可能。“如果我今天不来找你，你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关心则乱，阿娇听出来蔡卓妍除了需要时间缓冲母亲离世的痛苦之外，还在刻意的躲避与自己见面。“没有，我真的过两天就去。”蔡卓妍反反复复的说着这一句话，只不过这个两天，大概是个不知道期限的虚数。“你还打算去接我吗？”阿娇一直盯着蔡卓妍，眼看着她身子顿了顿，却没有回应。“蔡卓妍，你还打算去接我吗？”阿姨又问了一遍，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出门就可以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阿姨，我需要点时间。”蔡卓妍低着头，没有说不，可也没有说会。阿娇看着眼前的人，明明心里知道不该逼得太紧，可是在那一秒，她就是觉得自己会失去蔡卓妍。“蔡卓妍，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阿娇轻轻的问出一句话。“……”蔡卓妍没有回话，可是能看出来，她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可能没法感同身受你的痛苦，但是我一直希望，我可以是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的那个人，只是现在看起来你好像不太需要。”阿娇站起身，从蔡卓妍坐在她对面开始，她就隐约觉察到不对，可是她没办法缓解这种异常的气氛，直到此刻哪怕是说出了这些话，蔡卓妍都没有要接的意思。“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如果你觉得还需要你陪我，就和我说。”阿娇看着蔡卓妍无动于衷，选择了开口告别，她原本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想变得像个笑话。阿娇，你能不能给我几分钟。”蔡卓妍一直都低着头，哪怕是此刻也没有敢抬起来看阿娇。“嗯。”阿娇站在原地，这是她对蔡卓妍最后的温柔，或许今天过后会有一段冷静期，之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两人其实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蔡卓妍一直害怕自己此刻的情绪会让阿娇嫌弃或者怜悯，哪怕万分想要走过去拥抱阿娇，可是最终仍然选择了对阿娇所有的问题闭口不答。可是在阿娇的话说完的时候，蔡卓妍只觉得她再不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也许两人就不会有下一次的见面了。“阿娇，我知道我可能不够好，配不上你。”蔡卓妍站起身去拿茶几上的杯子，从始至终都没有看着阿娇。转身进卫生间倒掉杯子里的水，又拿着热水壶走过来的时候，蔡卓妍刻意扭转了杯子的角度，让有字的一面冲着阿娇。“阿娇，你看看这写的什么？”蔡卓妍举着杯子，送到阿娇眼前，只等着她去念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