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6（1 / 1）

蔡卓妍愣住了，她没有想过阿娇会这么直接。在她印象里，阿娇是那种冷静克己，哪怕心底温柔，但是绝对不会表达的这么直白的人。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突然凑上来狠狠地抱住了自己，蔡卓妍的反射弧在几秒后才开始向大脑传递信息。然后就是剧烈的挣扎。蔡卓妍，努力的想挣脱出阿娇的怀抱。而阿娇，则更加努力的抱着蔡卓妍。两个人互相较着劲，最后还是蔡卓妍先服了软，被爱的人抱在怀里的感觉不差，特别是蔡卓妍心里有事的情况下，这个拥抱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蔡卓妍，有什么事不开心的话，可以告诉我，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阿娇见蔡卓妍撤了力气，自然也没有再用劲，只是手臂还环在蔡卓妍肩膀，没有松开。“阿娇，我……”蔡卓妍其实没有多硬气，阿娇的这个拥抱真的很温暖。“不用勉强。”阿娇温柔的轻抚着蔡卓妍的头，她也怕自己这个好心的拥抱会给阿娇压迫感。“我妈走了。”蔡卓妍搂住阿娇的后腰，只轻轻说了一句。“……”阿娇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她不明白这个「走」的含义，到底是字面意义上的离开，还是那种最坏设想的离开。“我在店里给你买礼物，我爸妈在街边买年货，那个司机……”蔡卓妍没有期望得到阿娇什么回应，她更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宣泄的出口。阿娇听到这，已经知道蔡卓妍想要说什么，脑子里千思万想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怀里的人。如果是一场交通事故导致蔡卓妍失去了母亲，她是真的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才能让蔡卓妍不那么难过。“他和亲戚朋友喝了酒，还非要开车，我出来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我爸我妈被他撞上，我妈…我妈推开了我爸……”蔡卓妍的声音里带着哭声，非常明显的哭声：“阿娇，我妈没了，我妈没了……”“蔡卓妍……”阿娇的手臂紧了紧，狠狠搂住了蔡卓妍，她有想过倘若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情况，可是最后也没有得到答案。在一个十五岁少女的生活里，母亲的角色重过父亲太多，哪怕蔡卓妍很少在自己跟前提起过家人，可是仅凭此刻她攥住自己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阿娇就能够知道蔡卓妍心里的痛苦。“阿娇，你告诉我，他为什么非要开车，他为什么非要喝了酒开车，那可是我妈啊，那是我妈！”蔡卓妍死死的扯着阿娇的大衣，这几天来隐忍的痛苦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母亲是年初三出的事，父亲这两天除了在忙丧事之外，就是红着眼睛盯着母亲的照片，甚至连蔡卓妍都很少能顾及到。蔡卓妍几乎在一夜之间就长大成熟，除了要帮着父亲搭手料理家里的事之外，还得照顾着父亲吃点东西，她不想短时间内同时失去两个亲人。除了忙碌之外，就是躲在被子里，裹着母亲的黑白相框，默默的哭。哭到再也没有什么眼泪的时候，蔡卓妍脑子里除了已经睡下的父亲，就只剩下阿娇，她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哪怕是在夜晚，哪怕是再不合适，蔡卓妍也还是选择了来找阿姨。礼物是随手拿上的，笑容是刻意扯出来的，她想让阿娇知道，也不想让她知道。蔡卓妍想要阿姨的安慰，又不怕蔡卓妍觉得自己太软弱。蔡卓妍想拥抱阿娇，又怕阿娇觉得自己这么晚过来太没分寸。见了面，给了礼物，哪怕是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抚慰，蔡卓妍还是选择了开口说离开。理智和克制只够压制自己不在阿娇面前哭出来，可是蔡卓妍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阿娇个拥抱。阿娇由着蔡卓妍牵住自己的衣服嚎啕大哭，她不介意偶尔经过的路人投过来的目光，也不介意寒冬腊月里的冷意，她只知道蔡卓妍失去了一位重要的亲人，选择来找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阿娇觉得倘若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怕是会直接崩溃，蔡卓妍选择来和她求救，已经让她心疼到不知道说什么好。蔡卓妍搂着阿娇哭了大半个小时，阿娇就抱着她轻轻的拍了半个小时。直到眼泪再一次哭尽，蔡卓妍才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好了，阿娇，我…好多了，你快…回去吧。”蔡卓妍被冻得发颤，哪怕只是哭了一场，什么也改变不了，可是她却不想连累阿娇一起受冻。“蔡卓妍，你跟我来。”阿娇拉过蔡卓妍的手就往小区里走。“阿娇，我就不上去了。”蔡卓妍仅存的理智，让她拒绝了阿娇，不管是阿娇要带她做什么她都不感兴趣，尤其是如果阿娇带她回家，而她却看见她的母亲。“你在门口等我。”阿娇没有给蔡卓妍拒绝的机会，第一次命令似的强硬要求了蔡卓妍。蔡卓妍不是见不得别人家庭美满，只是这对现在的她来说，多少有点残忍，可是阿里已经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法转身就走，说到底，她真的是弱势的那一方，无论是在这段感情里，还是在现在的情况下。阿娇牵着蔡卓妍上了电梯，到了九楼又把她安抚在楼梯间，这才转身往家里小跑，开门花费几句功夫和父母简单说明了情况，当然，不会太详细，阿娇并不想随意透露蔡卓妍的**，哪怕是自己父母也不行。虽然阿娇也是个十五岁的学生，可是好在钟家父母比较开明，再得知女儿最好的朋友家里出事后，还是破例放了女儿出门——前提是一直开着手机位置共享。阿娇想都没想打开位置共享，扭头就出了门，前后不过五分钟，只是当阿娇再在楼梯间寻着蔡卓妍的时候，却又难免狠狠心疼起来。楼梯间的声控灯是在阿娇走进去的时候才亮起来的，而此前的五分钟时间里，蔡卓妍就蹲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低着头，眼泪是哭不出来了，人也一点精神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