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流浪的金丝雀1(1 / 2)

“滚就滚!你以为我喜欢呆在这里吗!”

楼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拉开破旧的衣柜,随便掏出几件衣服扔进行李箱,带上户口本身份证,高中毕业证和大学录取通知书。

十八年,就这点东西。

拉开门,一个啤酒瓶子迎面砸来,他早在意料之中地又合上门,瓶子砸在门上爆裂炸开,发出恐怖的巨响。

楼诚醉醺醺的指着门破口大骂:“你个兔崽子,不男不女的狗东西,老子养你十八年已经是大恩大德!你还想要学费,你怎么不上天啊!”

“当初就该直接掐死你!看见你我都觉得丢人,你怎么好意思活着啊,不要脸的玩意儿!”

“法律规定,老子就养你十八年,外国人都是只养到十八岁,成年之后管你死活!你现在就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楼月靠在门后,表情毫无波动,这些话他听了十几年,早就听腻了。

等外面骂声渐停,他打开门出去,看见瘫坐在沙发上外形浮肿脏乱的楼诚,他生理学上的父亲。

他的表情冷漠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养我什么了?我的学费和生活费是大爸留的,你除了出了一颗精子,对我的生命没有任何贡献!你哪来这么大的脸骂我?”

“我现在就走,你以后病了死了也别找我,更别想报警,不然我就举报你赌钱,你的工作别想要了。”

楼诚又要开始骂人,楼月没给他机会,拉着行李箱夺门而出。

从此以后,他跟这个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也许以前也没什么关系。

因为天生畸形的身体,他刚出生就被楼诚扔掉。无法生育的大爸,也就是大伯楼锋好心把他捡回去,上了自己的户口,悉心抚养了七年。

然而好人不长命,楼锋突发恶疾去世,楼月不得不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生活。

楼诚是个空有皮囊的烂人,抽烟喝酒打老婆样样不落,后来还学会了赌钱。他妈妈原本是个美丽明艳的女人,就是眼瞎看上了这种东西,婚后逐渐变得迟钝懦弱,想保护孩子也无能为力。

他们遗弃楼月后又生了一个儿子,但楼诚对这个儿子也不上心,他只在乎他自己。

楼月一直记得大爸的话,一定要读书,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去大城市生活,找个好医生做手术,以后做个正常人。

他很努力地读书,利用有限的学习资源获得了最好的成绩,今年七月成功被A市的大学录取,但学费却成了问题。

大爸留下的钱并不多,幸亏他成绩好,初中和高中学校都没要他的学费,每次大联考还能得几百块奖学金,勉强能过活。

但大学的学费和住宿费一年就要六千多,楼月拿不出这个钱,楼诚也不会给。助学贷款需要获得家长同意和街道签字,但楼诚根本不想让他继续上学。

他只能自己挣。

兜里还有一千出头,他去买了一个几百块钱的智能手机,办了新的手机卡,然后去银行激活学校给的信用卡,把剩下的几百块钱存进去。

去A市坐高铁只需要三个多小时,但要花360块,还是坐火车硬座吧,只用花70块。

不过要坐到半夜才到站。

楼月买了几包方便面一瓶矿泉水,扫了辆共享电车,骑到火车站只花了几块钱。

下午一点多的车,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坐在候车室啃了一包方便面。一瓶水不够喝,还好有免费热水。

离检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人们就开始去检票口排队,楼月见状也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就开始检票,别人刷身份证进站,他也有学有样的掏出身份证,将信将疑地刷了一下,门禁打开。

没错,这是他第一次坐火车,也是第一次离开这个小县城去往外地。

他就背了一个包,拎着个小行李箱,十分轻便。很快找到自己的车厢和座位,但行李架上早就放满了东西,他观察了一下别人的做法,将行李箱塞进座位底下,正好能放下。

硬座座位十分狭小,四肢都伸展不开,坐了一会儿就让人浑身僵硬。更痛苦的是车厢里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大人刷手机的声音,还有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的广播声,吵的人神经衰弱。

楼月很困,但在这种环境中根本睡不着,就干闭着眼忍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等到列车停靠时间较长的一站,他出去站台上透了透气,活动活动筋骨。

回到火车上,工作人员开始叫卖盒饭,他闻着饭菜香味又啃了一包方便面。

天黑之后车厢里安静许多,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

夜里十点多,火车到达终点站A市北站,楼月紧张又期待地下车出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县城繁华数倍的大城市。

但这里还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车站外面有许多能坐人的石台,楼月找了个背光的地方,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件长袖外套穿上,然后一手护着包,一手握紧行李箱,坐在石台上别别扭扭地睡着了。

睡的很不安稳。

断断续续休息了几个小时,到了五点实在坐不下去了,肚子很饿,非常非常饿,疯狂地想吃热乎的饭菜,想喝热汤。

他看到一家馄饨店,小心翼翼走进去,看到电子菜单上写着最便宜的馄饨要28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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