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乱1(1 / 2)

裴疏槐在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被曙色洒了侧脸。

来电震动还在催命。

裴疏槐拧眉,手从被子里摸出去,在柔软光滑的缎布床单上盲人摸机,凭本能接通、开免提。他没开口,通过电流传播到对方耳里的呼吸声学名为“操”,不耐烦和杀意达到台风级。

对方很有耳力见,但选择犯贱,“喂,疏子,怎么样?**愉快不?经过一夜的欲|仙欲|死,魂儿还回得来吗?”

裴疏槐昨晚被灌了酒,红白交加,他的酒量与迷你鱼缸不分上下,快速上头后从河边酒吧一路奔到河边,趴在栏杆上K歌半宿,演唱曲目从红到黄,声线从慷慨激昂跨越到疯狂擦边,最后在企图跳杆投河失败后被狐朋狗友们五花大绑地塞进车里,押送回家。

裴疏槐把来电之人归为名字都记不熟的酒肉朋友之一,小半张脸捂进枕头,闷声道:“回不来,正在飘。”

“我去,可以啊!”对方大为震撼,嗓门高得原地劈叉,能隔空采耳,“真看不出来,祁暮亭平时看着斯文败类、生人勿近,在床上原来这么风情迷人,看把我们二少榨成什么样了!”

“骑木亭是——”什么东西?

裴疏槐陡然睁眼,侧坐起身,腰腹、后背登时传来剧痛,像才与人经过一场激烈搏斗,还有额头……他伸手一摸,好膨胀的一个包!

裴疏槐从小就是个惹事生非的主儿,打架是他的学前课程。由于任何一名街头霸王在成名前都需要经历千锤百炼,裴疏槐以前也是被抡过拳头、按在地上摩擦过的,因此还算扛揍,这会儿只疼得皱眉龇牙,没有嚎哭着操|对方全家。

入目是一张水平长窗,视觉通透。远处海浪轻涌,灰白日光摇曳,水天一线——他昨晚没被送回家,而是从河边蹿到了海上?

“喂?喂?疏子?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精|尽人亡了吗?hello?”

裴疏槐原地僵成木乃伊,在又闷又疼的浆糊脑袋里快速以酒吧为中心展开地图,确定距此最近的海在市外,开车至少三个小时,而现在刚破晓。

因此,裴·柯南·疏·宋慈·槐得出结论:如果不是他在醉酒后修炼出绝世轻功,原地出市并因为酒驾发生车祸、往脑门上撞了个包,那就是还在做梦,而且这个梦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

“疏子,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回事儿,没信号了?”对方骂骂咧咧地挂断电话。

“砰!”

裴疏槐原地摊尸,后脑勺砸在枕上,拉起被子想要再度入眠,以求睁眼后是平凡青春片而不是惊悚武侠片,左手肘却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软不硬的温热物品,不属于床上三件套。

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裴疏槐僵硬地侧过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无波无澜的眼。

陌生的男人躺在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的眼。狭长的眼弧宛如弯刀,额前碎发下一双瞳眸漆黑,利气无法遮掩,目光却平淡得辨不出丝毫感情,锋锐和淡漠都附着在一双眼上,乍一看,让人心惊肉跳。

脊背发凉的感觉分外真实,裴疏槐眼眶张大,那点惺忪和懵然尽数碎裂。

身边的狐朋狗友玩得花,耳濡目染下,裴疏槐的思想也不再是清纯男孩,在他看来,眼下这种情境最合适的解释就是419,但他不认为昨晚的自己还有精力跟人玩露水情缘。

所以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机再度震动,裴疏槐下意识地看向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陆安生】。他手机上没这么个联系人,他也没有艳粉色的骚手机——等等!

陆安生,疏子,二少……白日闷雷轰然炸响,裴疏槐喉结滚动,再次侧头看向男人,求证般地喊出一个名字,“祁、祁暮亭?”

男人一哂,没有回答,意思却很明显:正是爷。

——祁暮亭,花市墙制短篇be小说《金丝雀》中的疯批反派系主角攻,在文章开头因为一盒主角受做的桃桃乌龙慕斯对主角受一见钟情,在求爱被拒后展开了一出出“你逃我追,我们都插翅难飞”的强取豪夺大秀,最后不知是因为深情还是神经,竟然亲手递刀给主角受,被一刀捅死。

裴疏槐闲暇时也读过几篇热门小说,对网文梗略知一二,但**文学对他来说还是太有冲击力了。之所以踏入这片新天地,是因为某狗友发来链接,告知这本颜色文中的炮灰攻和他同名同姓。

在**界生而为攻,裴疏槐很欣慰,但炮灰设定不能忍,于是点开链接,本只想看看“裴疏槐”的结局,没想到开篇就被作者写的一段配角床|戏黄迷了眼。他带着认真研究的科学精神继续阅读,却没料到主CP的待遇极差,在花市硬走草市文学,从头到尾都没赶上一趟火车。

而造成这种结局的罪魁祸首正是“裴疏槐”——主角受的二哥,自诩主角攻情敌的炮灰,一位技术专业的火车拉闸员,当代物理阉割大拿,草市编外审核。

荒唐的“穿书”猜测被证实,裴疏槐绷紧的身体一软,感觉原地坐了十八轮过山车,天旋地转。

陆安生的电话不知何时挂断了,那只艳粉骚机停止震动,取而代之的是电话铃声从床的另一侧响起。

裴疏槐下意识地看过去,目光却陡然凝滞——

随着祁暮亭翻身接电话的动作,被子从他身上滑落,过肩的长发遮不住他赤|裸的背: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张力十足,最要紧、哦不,最要命的是他冷白的皮肤上布满了红痕,抓的挠的,还有……鞭痕?

玩得好野!

电话对面似乎是向祁暮亭征求意见,祁暮亭只回了一句“可行”就挂断了电话。他放下手机,慵懒地躺了回去,眼皮倦怠地垂下,神色近乎苍白。

一副惨遭蹂|躏后的凄凄惨惨状。

而反观“裴疏槐”的身体,除了几处被殴打后留下的淤青,没有别的症状,两股间也十级健康清爽,没有异样。

所以,是“裴疏槐”把祁暮亭睡了,还玩了一些激烈的花样?

“裴疏槐”这么流批吗,就他那银样蜡枪头,肾/虚小白脸?

裴疏槐不信。

可如果不是“裴疏槐”,那就只能是带着猛男灵魂附身“裴疏槐”的他了。

前者他要背锅,后者他得负责,操。

裴疏槐深吸一口气,但此情此景容不得他查清这桩淫案,作为一个对危险有极高敏锐度的人形猎狗,他认为当下第一任务就是跑。因为在祁暮亭眼里,他和“裴疏槐”是一个人。

“裴疏槐”虽然自诩祁暮亭的情敌,但在祁暮亭眼中,他就是脑子有泡的跳梁小丑,一蹦三尺高的秋后蚂蚱。可现在呢,祁暮亭竟被往日自己很不屑的角色压了,这对他来说是多么巨大的耻辱,多么浓厚的肮脏,恐怕跳进银河泡一万年都洗不干净!

更要紧的是,为了自身的尊严和威严,祁暮亭这不得灭口?

“裴疏槐”——危!

裴疏槐觉得虽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至少可以争取一下缓冲时间、寻找求生策略。他打定主意,立刻翻开被子,就要下地,却感觉两腿凉凉,低头一看,原来只穿了件红裤衩。

裴疏槐暗操“裴疏槐”祖宗十八代,转身一看,好死不死,祁暮亭身下压着一条鲜艳灿烂的沙滩裤!

地狱的大门已经敞开,裴疏槐默念“地狱门前擦边过,孱弱阎王抓不着”,伸手使力拽出沙滩裤、就要溜之大吉,岂料养腿千日、费腿此时,小腿筋靠海抽风,害他就地扑倒、隔着柔软的真丝被撞上祁暮亭紧绷的腰/腹。

“!”一声闷响。

教科书版本的磕头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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