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孟婆3（1 / 2）

忘川彼岸花开尽，奈何桥上往生魂。花开花落终有时，生死难渡总无常。——《孟婆传》

【奈何桥】

小交警才带着我才在桥上向前走了一步，一瓣柔美的樱花突然向小交警凌厉地飞来，刹那间便在小交警手臂上划出一朵樱花的血印。争先恐后涌出来的鲜血一滴滴地融进奈何桥的青石中，竟让平平无奇的奈何桥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泽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对岸飘来：“奈何桥可是多年未见血了。你身为无法往生的在职鬼员，是想要知法犯法吗？”

小交警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地回嘴：“孟婆，你怎么还是这样古怪的脾气？没看见我身后的新鬼吗？”他顿了顿，蓦地神秘起来，用严肃的语气继续说到：“她竟然是没有魂火的游魂。”

我朝孟婆望去，正好撞到他打量的目光中。他一身黑衣，唯有裤脚渐染上鲜血般的红色，面貌出色，可看上去却十分削瘦，十足十像一个冤死的鬼魂。此时说这里是地府，我才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可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生出七分悲伤夹杂着三分高兴的情绪来。明明是一对很矛盾的情绪，莫名其妙地同时出现在心底，不由得令我心慌。

孟婆看着我，眼神却变得复杂，他迟疑着向我开口说：“李…”

见他久久停顿不言，我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下一刻却听见他继续说到：“你就是那个新鬼？”还不等我反应，他又接着说：“你过桥来。”

我看了一眼小交警，见他松了一口气，给我一个“爷是关系户”的肯定眼神，暗示我过去。

我心中暗暗无语，总觉得小交警不怀好意。

这该死又熟悉的尴尬！

我不断提醒自己：虽然这种种反应看起来我像是一个有问题的鬼，但是不要慌，一定要表现出老实良善的一面证明自己。

我低着头缓步走过奈何桥到孟婆跟前，僵硬地抬起头，看着他惨白的脸，硬生生挤出一个假笑说：“这位同学，请问怎么称呼？”

我说完也未意识到我对他“同学”的误称，又猛然看见他身前的木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三棱木，上面赫然刻着“孟婆”二字。

我幡然醒悟，顺口接到：“原来您叫孟婆啊！孟同学，你为何是个男的？”

话音落地，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说了些什么，见对面久久无语，我也只好装死到底。

就这么非静止地定住许久后，还是孟婆率先打破了僵局，似笑非笑地说：“孟婆只是职位，倒是你口齿仍伶俐，怎么就早死了呢？”

我仍然沉浸在嘴快不受控制地后怕里，压根没有听出孟婆语气中的嘲讽，囫囵吞枣地全盘接受：“是，您说的是，太对不起您了。”

孟婆哽住，似乎没想到我会接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从桌面翻出一本簿册，坐下翻找起来。

我在他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中很是忐忑。我偏头看向对岸的·唯一熟悉一些·不怀好意·小交警，无声用口型说：“怎么办。”

小交警用同样忐忑的神色张着口型说：“没事吧？”

没死吧？！

我虎躯一震，没想到小交警开口就问我死没死，顿时站起来挺直了腰板，没话找话道：“很抱歉…所以您该怎么称呼？”

孟婆低着头，头也不抬道：“孟婆就好。”

我：“？？？”

这时孟婆合上他的册子，说：“你没有魂火，也不在地府在职鬼员名单上，此现象虽然矛盾，但并非没有先例。”

他这话说得奇怪，明明像是和我说的，面却是朝着小交警的方向，而且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然后他才转头看向我，面无表情漠然道：“解释一下就是你心中无魂火，按理来说生前应该是了无生机灭了魂火，但又不在在职鬼员，所以死时并非自杀也没有放弃求生意志。你身有功德，这几天晚上可以破例让你在奈何桥上睡。过了头七，你就可以用你的功德转生了。”

我听得十分疑惑，忍不住问道：“你是说你们地府鬼员都是自杀吗？”

“你好像抓错重点了。”

但我仍然好奇地盯着孟婆，他沉默了许久，可最终还是闷闷地说：“是。”

“所以你们都是自杀的？”

“是。”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人人都有自杀的理由，对于我，只是不想活了而已。”孟婆的表情仍然是那副人鬼都欠他八百万的模样。

我有一点失望，总觉得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那问题在我心中仿佛燃起了一把火，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问完我又像清醒过来似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纠结这简单粗暴又毫无意义的问题来。

可他又抛下一枚重磅炸弹：“你呢，你为什么不想活了？”

我？

我不想活了吗？

我怎么会不想活了呢？

可我…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