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道深渊1(1 / 2)

文/野君子

时值五月,已是暮春。

天刚微微亮,附近的公鸡接连打鸣,更夫在巷道内外报时,坊内寺庙有和尚撞起晨钟。格外寂静的清晨,远近高低、大小起伏的嘈杂人声物声渐次第响起,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洪流唤醒人间。

花萼楼,别院。

镶金银丝繁花的纱帐内,贴花檀香木制的拔步床上,阮小弯醒了过来,一时间又很迷糊,有种我身非我、此身何处的疑惑。

铜制博山炉内的龙脑香还剩最后一小截,香烟袅袅,沁肺的香很快将阮小弯的魂唤回现实。

浑身上下软绵无力,活像跟被车马碾过了一样。嘴巴喉咙也肿胀之极,稍微呼吸就扯痛内里,一路绵疼到心扉。

她稍微动了动胳膊,发现整个人被禁锢在某人怀里,炙热的气息交缠。她偏过头看了一眼,抱着她睡的英挺男人跟她一样不着寸缕,两人肉贴肉贴的很紧实,稍微一动作就会碰触到尴尬的部位。

散落的长发混杂在一起不分你我,不过阮小弯没有旖旎心思,只想把自己的头发扯回来,偏偏还有一部分被他压在了身躯下面。阮小弯被拽拉的生疼,气性一下子上头,猛推了人一把泄愤,奈何身畔的人硬的跟死猪铁桶一样,推也推不动掀也掀不翻,恨不得掌掴他响亮的两耳巴子。

阮小弯刚举起手就施施然放下了,她不敢。只能深呼吸,再深呼吸,重新睁开眼打量睡在她旁边的武元偃。可以说,龙章凤表,天人之仪,睡着了也算。

就是脑子有点病,是头表里不一的簪缨禽兽。

沉默地看了男人好一会儿,阮小弯起身想先洗个冷水澡,把浑身腌臜的气味洗掉。

痛苦地扶着腰坐起,青丝倾泻而下,隐约露出的乳白**红痕交织,可见昨夜状况的激烈。

尽管两人睡过无数个日夜,再亲密的事也做过无数回,阮小弯依旧很不喜欢跟身畔的男人睡一张床。过往这牲畜来了弄完她几把提起裤子就走,把寡恩薄情的嘴脸表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最近不知道走了什么邪,居然开始夜宿,丝毫不在乎自己在外的声名,看来已经是彻底不要脸了。

武元偃突然睁开了碎星般冷戾的双眼,吓了阮小弯一跳。

每次看到他的眼睛阮小弯的心就突突突猛跳,不是小鹿乱撞,是真的有点怵他。

这个男人会杀人,杀过很多人。

武元偃为人警觉且浅眠,其实比她醒的早,他一直很好奇,醒来的阮小弯为什么总会那样看他,又没见有过什么大动静。

“醒了?再睡会儿。”武元偃重新把人扯回床帏,想就着晨起的状态再弄她一回。他军伍出身,又正处在龙精虎猛的年纪,欲头旺盛,很容易起火,起了火自然要拿阮小弯逞欲。

阮小弯却不是很情愿,挣扎着反抗了一下,然而她的力气在武元偃看来约等于蚊子挠大象。

“偃郎。”阮小弯只好用甜到发腻的声音唤他,亮晶晶的眼睛看他,“郎最近来的好勤,不用去都督府应卯吗?“

武元偃剑眉一挑:“爷们常来……自然是因为弯娘最让本郎舒爽!”

一掌握软腰,另一掌熟门熟路劈开阮小弯,将底下酥软的双腿盘在自己劲健的腰上。

武元偃半眯起眼睛,舒适地哼哧一声便进去了,开口调戏她道:“娇娇,你给郎说说看,爷们日夜在你身上耕耘,怎么就不见你肚子大?”

阮小弯猛喘一口气,面绯灩若春桃,刚摆出一副盈盈娇姿,人怔了只一瞬,樱桃小口突然不受她控制,开口恶骂:“偃郎是吧,我想啊我可想死了,可你指望个娼妓揣你的野种?你敢要?!”

帐内一时有些尴尬。

眼见男人越来越冷酷的脸,看的阮小弯骨寒毛竖,连忙找补,央求着说:“偃郎偃郎啊,刚才妾魔怔了说的是胡话,妾当然想赶紧怀上郎的孩子,最好是个儿子。偃郎千万别与妾计较。“说完,还拉住武元偃的手,冲着头顶上的男人讨好地笑了笑。

武元偃的那只手顺势摩挲阮小弯的下巴,黝深的眼底慢慢浮起来一层说不出的笑意,冷且寒,半晌才终于点点头:“没想到如今的弯娘竟是个如此妙人,弯娘你说的对极。”也没解释这句话是针对阮小弯的哪句话。

便捉了阮小弯的柔胰翻过身来与她十指交握,大开大合地往死里作弄人。阮小弯连呼好几声“好痛”“轻点”,灌进武元偃耳朵里反而成了他助兴杀敌的军号,脊背隆起的肌肉贲张鼓虬,刺上的猛虎下山纹身也如同活了一样,令他愈发凶狠。

宽大的拔步床再次响起了不小的动静,时如暴雨打芭叶,又如狂风掀窗棂,间关夹杂女子尖亢莺鸣般的哭饶与男子勃然时的下流情话。

两人的渊源很深。

武元偃,父亲是驻守长江以北一带的彭王武麟,领山南东道诸边十数州使持节大都督,广积钱粮,手握雄兵,实力非凡,皇帝小儿亦不可控。武元偃便是彭王的第二个儿子。

八年前,刚穿过来的阮小弯则是彭王武麟最小的嫡女公子,受尽彭王府上下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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