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6（2 / 2）

两个人的动作很快，往往围观的人还没看清他们的招式，两个人就分开进到下一个回合了，只有兵剑相接发出的清脆击打声听得真切。

云芜一手托着腮一手夹着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们之间的战况。

李宝原本好整以暇地吃着花生米，眼看他们越打越激烈，石千帆居然没有三招两下把薛兆打趴在地上，他开始不满起来。

“石千帆，你中午没吃饱饭？加把劲啊！”

云芜也跟着凑起了热闹：“阿兆加油。”

李宝不甘示弱：“石千帆打赢薛兆我再给你十两银子！”

云芜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阿兆，打赢今晚给你奖励。”

李宝冲他“呸”一声骂道：“你们这对奸夫□□，真不要脸。”转过身冲着两个人的方向嘶吼着：“石千帆，赢了薛兆今晚带你逛窑子——”

外面的石千帆已经在这时候收势，冲着屋里的李宝一拱手：“抱歉李公子，我不是这位郎君的对手。”

李宝气得把装着花生米的盘子往地上一摔，石千帆走过来想把银子还给他，被他狠狠打了一下手。

“滚！”他跟个气急败坏的大公鸡似的招呼着护卫，“我们走！”

薛兆也没拦他，他饿得不行，现在只想吃饭。

李宝没要他递过来的银子，石千帆就把银子收进了怀里，转身欲走。

“且慢，郎君要不要来这边和我共饮一杯？”

石千帆抬起头，薛兆和他身边那个端着茶杯的娘子正往他这边看。

他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确定薛兆是在和他说话，他就握着刀坐到了他们对面。

“小二，来两坛白玉春。”

等酒上桌，两个刚才打得如火如荼的人彼此碰了一杯。

“相逢即是有缘，今日你我不醉不归。”薛兆一饮而尽，举着空碗爽朗一笑。

石千帆就喜欢和薛兆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二话不说又喝了一碗：“今日不醉不归！”

两个人你来我往，很快喝光了一整坛。

云芜在一边有些担心地看着薛兆：“喝酒伤身，你别贪杯。”

相较于薛兆的身体状况，他更担心薛兆喝醉了谁来拉牛车。

薛兆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颇为惊讶地看了云芜一眼。

酒兴上来很容易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没等薛兆想个话题引他说话，石千帆就主动和他倾诉起这段时间自己的遭遇。

“前两日我随着镖局押送一批货，晚上睡在林子里却遭到了山匪劫掠，他们人数太多，我们兄弟不敌，丢了那批货不说，数百个兄弟也已经死伤大半。”

说着说着，他眼里浮现出忧愁。

薛兆看着他神情不似作假，就知道大圩村后边的山头势力又壮大了不少。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石千帆自己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丢了货没法回镖局，我们兄弟在观望着等官府剿匪，到时候趁乱看看能不能把货夺回来。”

那天夜里来的山匪足有数千人之多，规模如此之大，官府听到风声应该要不了多久。

薛兆没有和他说如今源城县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而是说道：“官府到底什么时候剿匪还没个定论，石兄难道打算一直这么等下去？”

石千帆也很无奈：“现在已经到了穷途陌路的境地，我只有等官府剿匪。”

薛兆冲他笑得意味深长：“或许我们可以先行一步。”

从酒楼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薛兆和云芜重新坐上牛车打算回家。

临近傍晚，从源城到谷雨村的那条大道上已经几乎见不到人影，云芜也从车里钻了出来，坐到薛兆的旁边。

“原来江湖真是这样，上一刻刀剑相向的人下一刻就能把酒言欢。”云芜舒展着眉眼，晚风不温不凉地吹在身上十分舒服。

“刀光剑影，快意恩仇，情意绵绵，恨亦不休。”薛兆哼了两句折子戏锁春阁的经典台词，把酒递到他的手边，示意他喝。

云芜仰头喝了一口，配着那两句唱词，有些能体会到那种洒脱不羁的豪情了。

两人不再言语，心照不宣地体会着此时的轻松惬意。

回到谷雨村，王大婶家里还亮着灯。

薛兆原本以为是在等自己还车，走进一瞧才发现，门口竟然拴着一匹马。

那匹马通体乌黑，但是额前却有一簇雪白的毛发，身姿矫健，风采照人。

薛兆似有所感，抬眼望去一个陌生人从王大婶家里出来。

“请问可是薛兆薛公子？”他问。

薛兆点了点头，他舒了一口气：“总算把您盼回来了。今天一早从我们马市买马的客人指定要把这匹马送到谷雨村交给您。”

谁买的马不言而喻，薛兆用手拍了拍马背，把它牵回了自己家的马厩。

“今天忘了找人盖房子了。”云芜提醒他。

在客满堂耽搁了半天，薛兆早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此刻有了马他浑不在意：“明天骑马再跑一次，盖房子也不急于一时。”

云芜点头：“洗洗睡吧，昨天夜里你裹着被子只给我留了一个角，今晚睡觉老实点。”

说着说着，他就忍不住和薛兆抱怨。

薛兆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明天再去店里打一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