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两不疑8(2 / 2)

沈小姐呢?

侍卫骇然,刚想出门禀告,肩上便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身,方才不见的沈小姐此时却神出鬼没地站在了他身后。

沈小姐微微蹙眉,语气柔弱:“刚来了一阵怪风,将窗户吹开了。”

侍卫虽不知刚才为什么没见到人,但如今沈小姐正在堂中,也不必忧虑了。

他暗暗舒了一口气,答道:“小姐不必忧心。”

说罢,上前关上了窗。

侍卫没有看到,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沈小姐”的瞳孔闪过了一丝红光。

与此同时,汉遥已经闪身进了祖先堂。

佛龛灰尘密布,角落甚至结上了蛛网,汉遥拿出袖中信香,指尖一点,火星亮起,一缕细烟缓缓直上,她拂去龛上尘灰,右手持香,插在了龛中。

燃至一半,汉遥伸手掐灭了火星,又自袖中拿出了一节信香。

这次,信香燃至三分之一,汉遥便掐断了烟火。

紧接着,她又拿出最后一根信香。

这次,刚点燃,她便将香倒插进了土中。

“啪。”

青烟倏地熄灭。

一同暗下去的还有天色。

吱呀一声,四处明明无风,大门却缓缓合上,夺走了最后一线日光。

一片寂静中,汉遥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连召唤咒都忘了吗?”

汉遥并不回头,只是淡淡道:“怨灵镇压,我还能有神志就不错了。”

“更何况,比起从前……”汉遥低语着抬眼,灰衣男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神色淡漠如霜雪。

汉遥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瞳,勾了勾唇,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无,“你不也刻薄了很多吗?晏寒。”

晏寒神色一滞,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又被汉遥打断。

汉遥单刀直入,“你的徒子徒孙们把我的本命灵器藏到哪里去了?”

晏寒思忖片刻,才意识到汉遥口中的“徒子徒孙”是指晏家,皱了皱眉,“冒名顶替之辈,我怎会知道?”

“不是徒子徒孙,还好吃好喝地把你供在祖先堂?”汉遥冷笑一声,“晏寒,我记得你是瞎子,不是聋子,在晏府这么多年,竟什么也没听到过?”

这话太不客气,晏寒闻言,神色也冷了三分,“你记得?你这是要同我叙旧?”

汉遥没有作声,空气诡异地静默下来。

良久,汉遥漠然出声。

“我们有什么旧可叙。”

说罢,她转过视线,看向佛龛中的信香,“你凝不了多久的神,若想出去,就快些告诉我。”

刚才的沉默好似拉远了两人的距离,晏寒顿了顿,语气重回疏离。

“伞面在邪魔山。”

“那伞骨呢?”汉遥追问。

晏寒寒声道:“晏家镇压怨灵的祀塔,恐是伞骨。”

汉遥皱了皱眉,神色冷肃。

她没有忘记,头一次来祖先堂,晏寒就是撑着她的伞救下的她。

“那在你手里的是什么?”

“是器灵。”晏寒道。

器灵?

“好啊,”汉遥直起身,怒极反笑,“器灵在你手里,伞骨在你徒子徒孙手里,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晏寒无心争辩她的说法,神色古井无波。

眼见晏寒的躯体渐渐淡去,诚如她所说,晏寒的确聚不了多久的神。

汉遥得到答案,也不欲再理会他,转身便要离去。

开门的一刹那,晏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你忘得太多了。”

“你的器灵,是你亲手给我的。”

汉遥的手落在半空。

恍惚间,仿佛有槐花的馥郁香气吹拂而来。

上古风俗,成亲前十五日,男女会蒙上双目,但那时,互换的不是佩剑,而是灵器。

灵器与主人心念相通,互换时,只要恍恍然的一念,对方便会血溅当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在灵气充沛的上千年前,结亲的双人便是以这般决绝手段见证真心。

但那又如何?

汉遥没有半分犹豫,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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