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24(1 / 2)

李小婉和纪久在纪家庄的外头的田间小路上走,寒树萧瑟,转眼又是一年,两人侬侬私语,情意恰恰,忽见一辆农用三轮车在土路上晃晃荡荡开过来,车上坐的,正是小隐、小虎子,开车的另一个男人,也是跟着纪老大干活的,平时都叫他大张。

李小婉老远就朝他们摇手,到了眼前,车停了下来,李小婉问,“你们干什么去?”此时看清了,三个人都是农民打扮,还背着箩筐,别人都罢了,小隐平时一个极为洋气穿着时尚的人,现在也是这样。小隐说,“我们有事儿,”朝纪久翘一翘嘴角,算是一笑,“你爸的事儿。”

见小隐这么说,李小婉也不好多问,农用三轮车晃晃悠悠,再次绝尘而去。李小婉问纪久,“他们什么事儿?”纪久笑道,“我哪里知道什么事儿。”

农用三轮车开到大松市区,停到了市属麒麟山公园的后身。大松市区有一座麒麟山,山不高,山上郁郁葱葱,树木繁茂,前山人工修缮的很好,围山修建了麒麟山公园,是大松市一处绝好的风景区。麒麟山后山依旧原始,有人来这里挖野菜,摘野果。前后山相通,但是一般人都不会往深处走,虽说山不高,也没有野兽,但是毕竟树深林茂,也怕迷路,只有一类人,会把深处当成圣地,那就是**、此情无处安放的男女。

小隐三个人下了农用三轮车,背着箩筐,往山上走,看起来很像是上山来挖野菜的,这是隆冬时节,哪有人来采野菜?诸多疑点,也不必考究。三人走走停停,东寻西望,小隐和大张倒没什么,小虎子十分焦躁起来,胡乱踢着干草和树枝,小隐瞪了小虎子几眼,说,“非要来,来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小虎子这才又安静了。

大张指指远处,远处人影闪动,是两个人滚在一起。小隐点头,走过去,大张和小虎子都没动。小隐过去,做大惊失色状,大叫起来,大张和小虎子这才跑过去。

小隐指着两个人说,捂着脸,喊着,“不得了了,有人在这里耍流氓。”

这一叫非同小可,把那两个吓个体如筛糠,两个人衣服都退了一半,此刻慌慌张张拉着要穿起来,却衣服绞着,扯不开。大张一个箭步过来,不容他们穿上衣服,把那个男的抓住,叫道,“臭流氓,送派出所去。”

小虎子赶着上来,也抓那个男的,小隐上前,帮那个女的披上衣服,也拿腔作势的说,“送派出所去。”

这两个人正是常小燕和许幻城。

两个人自那日相识,相处起来,许幻城越发觉得女孩可爱,处处都合自己心意,两人关系越来越近,虽然没有让家人知道,却也已经如胶似漆,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放在现在这个年代,谈恋爱的男女有肌肤之亲,以至于同居都是常事,不是有人说,谁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可是那个年代,男女之间并没有这么开放,要知道,就在刚刚过去的八十年,还有人不过是因为未婚和异性发生关系而被判刑枪毙的呢。九十年代开放了不少,但是正经男女是不会发生未婚的异性关系的,在外头做这事被人抓住,被当成耍流氓送派出所,那是正解。

许幻城吓坏了,越是体面人,越害怕这个罪名,小燕还是个大学生,若是被送去派出所,两个人就完了,就算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更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父母,更没有脸做人了。许幻城只得不停央求,只求放过他们。常小燕只是掩面哭。

大张说,“看着体体面面的,干这种事儿,伤风败俗,必须送派出所。”

小隐说,“要不算了吧,送去派出所,他们还怎么做人。”

大张说,“必须送派出所。”

许幻城看小隐说话松动,就转着央求小隐,小隐果然替他们说情,大张思量半天,说,“那这样,给我们一万块钱,我就放了你们。”

许幻城说,“我没有那么多钱。”

大张说,“那就送派出所。”说着就要动手,小虎子也上前,反剪手臂,就要帮上带走。许幻城还半裸着身子,急得赶紧说,“不要,我想办法。”

小隐说,“这么多钱他,给他点时间凑一凑吧。”

大张说,“让他走了,他就不认账,还怎么找他要钱。”

小隐说,“让他写个认罪书,咱们拿着,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凑钱,一个星期之后还来这里,他给咱们钱,咱们把认罪书还给他。”

小虎子立刻从衣兜里拿出了笔和纸,这几个上山挖野菜的还带着笔纸,许幻城哪顾上想这些,他颤颤巍巍的拿起笔,被立逼着写了一份认罪书。小隐仔仔细细的看了,嘴角一翘,笑道,“果然是读书人,好字,好词,可惜写的是这个。”

小虎子又冲上去搜了许幻城的包,将工作证,单位出入卡都拿在手里,给了大张。大张将认罪书和这些一并收了,想想还不足,又拿了他一件贴身衣服,说,“一并拿钱来赎吧。”

许幻城被惊坏了,又着了风,病了三天才好。常小燕端汤侍药,许幻城拉着她的手,说,“我倒也罢了,如果真被他们张扬出去,你怎么办,都是我不好。”常小燕心里一阵难过,眼泪不由在眼中一转,这个男人,倒是有情。许幻城见她这样,也越发难过,也含了泪。常小燕勉强笑道,“我们两个凑一凑钱。”许幻城说,“五千也凑不到。”那时候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不过三四百,万元户都是很富足的人家了,许幻城才工作几年,根本没有一万块钱。常小燕说,“跟我哥说吧,他有办法。”

常小山衣着考究,坐着,身材笔挺,翘着二郎腿,听完了,冷笑道,“你睡了我妹妹,还跟我借钱?”许幻城满脸通红,低头无话可说。

常小燕也低头不说话,常小山说,“都是为了我妹妹。你有多少钱,都带上,我保证你一晚上就挣一万块。”

常小山带着许幻城来到了一处地方。普通的居民楼里,他们敲了门,门开了,开门的看见常小山,笑道,“有空来玩了?”常小山笑道,“带个朋友来的。”两人侧身进门,门就又紧紧的关上了。

这是一家地下赌场。

许幻城连连说,“不行不行。”

常小山只是摇头,示意他别说话,带着他在一张桌子上坐下来,许幻城勉强坐下,常小山说,“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再过两天,人家拿着你的认罪书来要钱,你怎么办?”

许幻城年轻,一向安分守己的人,遇见这样的事情,本来已经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只得听凭摆布,没想到,这一晚,许幻城竟然接二连三的赢钱,没多久,拿来的一千块钱已经变成一万了。

一周之后,那三个说好了来要钱的人却没有来,他们不来,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许幻城却越发觉得慌张,心里的焦虑反而更多起来,常小山说,“不来不好吗,你不要这么紧张,咱们再去赌一赌,散散心。”

赌博却是会上瘾的,一次由一千到一万的刺激,许幻城意犹未尽,在常小山的撺掇下,他再此踏进了赌场。输输赢赢,赢赢输输,许幻城开始时赢得多输的少,越发喜欢上了赌博,终于,在不久之后,在赌场里输尽了所有的钱,倒欠赌场几十万。

被赌场的人追债,那心里压力不是一般人受的了的,许幻城这次真的傻了。

常小燕哭着说,“都怪我,让我哥带你去那种地方。”

许幻城说,“怪不了你,你还劝过我别去的。”

常小燕说,“现在怎么办?”

许幻城抖手,说,“不行,我死了去。”

常小燕说,“我同你一起死去。”

常小山来了,说,“你们什么死死活活,要是死都不怕,我真有个办法。”

许幻城说,“还有什么办法?”

常小山说,“我听我妹妹说,你爸爸是…”

许幻城低头不语。他的父亲,半年前从外地调来大松市,担任市长。

许幻城说,“难道你让我和我爸爸说,这种事,他能怎么办?”

许幻城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常小山说,“不用跟你爸爸说。”

“不说?那有什么办法?”许幻城更不明白了。

常小山说,“赌场老板有个朋友,在市局里是个小官,想往上升一升。”

许幻城说,“这我能有什么办法?”

常小山说,“你只要出面说说,不用告诉你父亲,看看能不能成,万一要是成了,赌账就没了,反正正常的升迁,升谁的官儿不是升,也不会犯错误,神不知鬼不觉,不好吗?”

常小山呆呆的,半晌,看了看常小燕,常小燕说,“试试吧。”

一条路,越走越远,越走越深。

雅妮儿最近心情不错,眼角眉梢总挂着不自觉地笑意,连人也微微显得圆润了一些。小隐一边看着雅妮儿做的针线活,一边说,“听说你最近连裁缝活也不做了,这是真真的傍上金主了啊。”雅妮儿笑道,“也不算金主,又不是什么大老板,是个派出所长,不过呢,这个男人还是挺不错的,他老婆真是瞎了眼,这么好的男人竟然不要了。”小隐笑道,“让你拣个便宜的,儿子都那么大了。”雅妮儿不屑的说,“哼,我也不是不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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