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16(2 / 2)

大栓子笑抖抖烟灰,说道,“你不能都等着大哥告诉你吧。”

五回笑道,“这事儿可不小,我惹不起。”

大栓子道,“C的,反正我要干了。”小飞说, “好!外地人在大松谁也不行,就算他妈的再大的领导也使不开。C的,都弄死他们。”

五回笑道,“好,有需要知会一声,我也随叫随到。”

大栓子和小飞一拍即合,五回也表明了立场,这件事在松仁大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

黑狗最近在外地,他和某大型国有企业谈供煤,人家说,和另一家煤企比起来,他的煤质量不行,矸石太多。黑狗对做生意一向认真,说他不好,行,说他的煤不好,他不同意,于是他亲自带人去了大国企。现在,黑狗就在这个大国企的的煤场里,蹲在煤堆上,一颗一颗的数煤矸石,他就要拿出证据,他的煤不比别人差。这个时候,就是有外星飞碟降落在松仁市,他都不会回来看。

黑狗和小飞是一家,这事儿知会了小飞,就等于只会了黑狗。

大栓,五回和小飞,三缺一,雯姐就凑了个人数,张婷只是依偎在五回身边。一会儿,张婷跟五回说,“不要打牌了嘛,陪我出去走走。”五回当即推了牌,不打了,走了。小飞说,“小娘们说一句话,就走了?”大栓笑道,“他要跟你火拼,不也是为了娘们的一句话。”小飞说,“妈的,早晚败在这上面。”

说这话,纪老大,白大头带着几个亲近的兄弟来了,大栓和小飞越发高兴,社会人们乌烟瘴气的聊了起来,好不热闹。人群里,白莲钻来钻去,白大头看见了,说,“你来干嘛,回家去,”

白莲说,“就不回去。”白大头说,“你不回去我可揍你了。”白莲说,“你凭什么揍我,我就不回去。”白大头从来没有光威胁人不动手的,对妹妹也并不另外,扬手就打,骂道,“滚回家去。”白大头是怕妹妹在这儿被人揩油。白莲往邵平身边跑,躲在邵平身后,邵平拦住白大头,白大头说,“你让开。”白莲从少平后面钻出来,说,“哥,我真不想回去,家里多没意思,我跟着你旁边不乱跑还不行吗?”白大头说,“不行,我没空看着你。”白莲转头看着邵平,有点哀求的说,“我跟你行吗,我不乱跑。”

姑娘的眼神让人不忍心拒绝,还没等邵平说话,白大头自顾自地同意了,跟邵平说,“你跟我看好她啊,要是有人欺负她我找你算账。”说完就走了,喝酒去了。

白莲笑着看着邵平,邵平心念一动,却终究没有别的话,只说,“那你老老实实的,别乱跑。”白莲如得法旨,赶紧点头,于是邵平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小四和六胖子都起哄,说邵平多了个贴身小丫鬟。

大栓子的眼睛一直盯着白莲,好漂亮的一个姑娘,模样和某人有些相似,曾经,那人就像一束阳光,走到哪里,就把灿烂带到哪里,让他无限欢喜,无线爱恋。二龙凑过来,悄悄说,“那是白大头的妹子,哥喜欢?”大栓子笑道,“喜不喜欢怎么样,那是有主儿的。”二龙说,“哥要喜欢,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大栓子回过神来,笑道,“你少给我整用不着的,正经事儿你上着心吧,保媒拉纤的事儿用不着你。”二龙明白大栓没那个意思,就不再说了。

今天是个热闹的日子,不一会儿又来了人了。松针县虽然没有矿,但是也有社会大哥,松针县的一把大哥,人称三利,多年后年轻人都尊称一声三叔,三利的亲叔叔是松针县的实权领导,自己手下带了一群兄弟,做着开局放债的生意。三利是个精明人,别的事儿他从来不掺和,和所有人都是朋友,只经营他的赌局,但是如果招惹他,那也是个很角儿,从来不找别人帮忙,自己带着兄弟拿着五连子就上,只要是在松针县内,打死人是可以不偿命的。

三利听说今天来了这么多松仁的大老板,那是必须过来拜访,一是礼节,二也是趁机想要把他们都拉到自己局上玩一玩,大老板的钱,不赚白不赚。

盛夏炎炎,绿柳扶风,虫鸣蝉咏,灰狼河水清清,洋洋山脉连绵,此时这里没有景区,没有游人,没有雕廊画洞,一片野趣风光。江湖大佬,社会混子,几十号人,就在这河边的大院落中还有河岸边上,胡吹乱喝,喧闹声儿惹得游鱼都拐弯绕路,村民鄙夷的避而远走。

大栓子靠在廊檐下头,他好烟不好酒,喝的不算多就不喝了,在一边叼着烟卷儿和三利聊天,三利剥着花生,往嘴里扔,说着请大栓子下午去自己那儿玩一玩。雯姐在院子另一边搞音箱,准备要一展歌喉。

大栓子倚着靠枕,眼睛看着白莲给邵平挡酒,一杯一杯,千杯不醉。

三利循着目光看过去,说,“小白莲儿,过来,三哥问你句话。”

大栓心里一动,这姑娘和那人名字竟然也一样,都是一个“莲”字。

白莲认识三利,都是松针县的人,三利和白大头非常熟。白莲喝多了酒,脸红彤彤的,宛如朝霞,跑过来,“三哥。”

三利笑道,“这是栓哥,认识吗?”

白莲瞧了一眼,大栓子三十多岁,但是长得老气,头发都快掉没了,总爱抽烟的人,牙齿也黄,一双眼睛眯着,笑吟吟的,倒是很和气。白莲随便看了一眼,说,“哦,不认识,三哥叫我干什么?”

三利笑道,“给栓哥敬酒了吗?”

白莲又撇了一眼大栓子,跟三利说,“为什么给他敬酒。”

三利说,“不懂事儿的丫头,你哥看见栓哥也得恭恭敬敬得,栓哥到你们松针县来,你敬杯酒不应该?”白莲说,“那也该三哥敬啊,轮得到我吗。”

三利正色说,“贫嘴,三哥叫你敬就敬,跟栓哥喝个交杯。”

白莲脸色一变,不好看了,三利说,“不听话是不是?”

大栓坐起身来,笑道,“三利,别开玩笑了,吓着人家姑娘,”跟白莲说,“玩去吧,别理他,我不喝酒。”白莲这才又看了一眼大栓子,转身跑开了。

三利笑道,“这姑娘不懂事。”

大栓笑道,“有性格,挺好。”

三利笑道,“去我那儿吧,赢点钱是真格的。”

大栓笑道,“走,玩几把去。”

这是一个愉快的下午,几位老板不但自己玩的开心,还发了几十万,让兄弟们也玩的开心,三利更开心,直到了夜里,几位老板才开开心心的回松仁市去了,三利还舍不得,送出来,说,“有空常来,我们河边风景好。”

大松老板养社会人,真舍得花钱。送钱给兄弟买房置业赌博p娼都是平常事。早在李小婉还不知道澳门是什么的时候,就听家里人聊天说某某带着手下去澳门赌场,发多少钱就让他们赌博。当时李小婉还想,发钱让人家干点别的不好吗,干嘛非让人家赌博。那是李小婉不懂社会人的本性,若不是为了吃喝嫖赌,如果都想着结婚生孩子过日子,谁混社会。有人说,“平安是福。”混社会的大哥说,“咱俩就没在一个频道上,混社会还想平安,那你混社会干什么,哪个社会人能平安?”大哥替老板亲侄子出头打架,折了一条腿,(当然腿后面也接上了,兄弟们还说,这腿折的地方接上长得骨头粗,更结实。)老板在大松市区给买了一套房,那也是两千年后了,房子值钱的时候了。

九十年代松仁大老板基本都是社会人出身,没有正经工作,打架,抢矿,发财,有的走上正途,越做越大成了企业家,有的接着打打杀杀,又把财败了,把人也搭进去了。松仁地方不大,他们都是从小的相识,从小一起打群架,长大了一起发财,有了钱又分崩离析,转头又再相聚。各种恩怨情仇,那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相爱相杀,等到老了回头再看,那比跟一个女人相爱相爱磨磨唧唧一辈子深刻多了。

多年之后,几乎所有的社会大哥都折进去了,当年的大老板们黑底太厚,也各个自危,隐匿江湖,反而是当时名气一般的小老板,脚踏时代的步伐,追风踏浪,越做越大,许多都成了大富豪,重塑了新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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