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7(1 / 2)

小梅喝了几杯酒,桃腮杏眼,分外迷离。呼机响了,李宏亮看了看,对李东海说,“有人找我,我去看看什么事儿,我跟你就不见外了,你自己喝着吧。”

李宏亮走后,就剩下李东海和小梅了。李东海还从来没有和小梅独处过,小梅身上有一股香味,幽幽的,非常好闻,每次闻着,李东海总想深深的吸上一口。李东海想问问什么香,给他媳妇也弄一个,他说,“你身上是什么香?”小梅含笑道,“我身上香吗,我怎么不知道。”说着还假装自己闻了闻,然后坐在李东海身边,紧挨着,柔声说,“我哪香,你告诉我。”

李东海不自在起来,他起身说,“我回去了。”小梅幽幽道,“你回去吧,等他回来,说我没招呼好你,又打我。”李东海惊道,“他打你?”小梅看着李东海,一双丹凤眼,眼角流波婉转,“你不信?我给你看看我的伤。”说着,开始解衣。

李东海瞪着小梅,准备看她被李宏亮打的伤痕。

并没有伤。

小梅就这么走近李东海,悠悠仰望,深情道,“你救我不救?”

她新月牙一样的眼睛弯弯的,仿佛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姑娘。

大概是酒喝多了,当李东海脑子恢复了清醒的时候,后悔已经晚了。

李东海和小梅的衣服刚穿上,李宏亮就回来了。他推开门时,李东海正靠着沙发抽烟,眼神迷离,小梅对着镜子梳头发,两颊潮红尚在。沙发被揉的一团褶皱,地上扔着几张纸巾,满屋里充满了暧昧的气味。

李宏亮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三个人就这么谁也不说话,屋子里沉默了好几分钟,还是小梅先开口了,“这么快回来了,你们还接着喝吗?”李宏亮不理小梅,将眼神转向李东海。李东海不能不说话了。他站起来,懊恼的说,“我刚才一时糊涂。”

安静了片刻,李宏亮忽然哈哈大笑,将手在李东海肩头一拍,说道,“兄弟,我不知道你喜欢,早知道早给你安排了。”李东海抬头看李宏亮,“你不怪我啊?”李宏亮笑道,“我C,又不是我媳妇,我怪你什么,你要喜欢常来,反正她平常也没事儿。”

李东海回了家,看见孙玲子正在剥蒜。他心里觉得对不起孙玲子,有点不好受,孙玲子抬头奇怪的说,“你看我干什么?”李东海赶紧说,“没事儿。”

李东海喜欢孙玲子,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又遇见了这么多人,如果让他再选一回,他还会选孙玲子。孙玲子的性格直爽,没有小女人的扭扭捏捏,两人总是能说到一块儿,和她生活充满快乐,就连和她生气都那么痛快。而小梅就是一只小猫,温柔狡黠。

从此,李东海经常去找小梅。

其实小梅勾引李东海,也是出于李宏亮的授意。李宏亮有很多情妇,家里还有媳妇,外出还打野食,平时又忙事业,对小梅,李宏亮经常是十天半个月也不碰一回。那天李东海在姐妹饭庄吃完饭走了,时间还早,李宏亮就着急回家。小梅不乐意了,委委屈屈的说,“你在外面十个八个的,我就你一个,你还对我不好。”李宏亮笑说,“你就我一个,你不满意了?”小梅当然否认,李宏亮说,“李东海不是经常来吗,人家现在是派出所所长,也不算配不上你,你要是能跟他好上,我也不生气,咱们以后有事儿还要求人家呢。”小梅当时是气急败坏,要死要活的诅咒李宏亮不是人,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和李东海还真的搞到一起了。李宏亮一直带李东海来小梅这里吃饭,想来,他也未必不是蓄谋已久。

小梅是个温柔的人儿,在男人面前顺从体贴,哪怕两个男人同时在场,她一样让两个人能都感觉到她的柔情。三个人的相处,无比和谐。

李小婉决定不去宏愿乡上班,要好好学习了。这几天放学她都没有出去玩,在奶奶家看书。鲁鲁上蹿下跳不老实,挥着一根从知道从哪捡来得木棍,跑来跑去,屋子狭小,李小婉根本写不了作业。李小婉喝道,“鲁鲁,你再吵我可打你了。”鲁鲁小时候还能被李小婉镇住,现在长大了几岁,也不好吓唬了。鲁鲁一见有人朝他宣战,立刻精神大振,摆开架势,要和李小婉决斗。李小婉跳起来就追鲁鲁,鲁鲁的木棒挥舞着,李小婉还真近不了他的身,李小婉激劲上来,穷追不舍。只听呼啦一声,屋里的电风扇被鲁鲁的木棍带倒了,啪得摔在地上,鲁鲁一见,逃出了门,还朝李小婉做鬼脸呢,气的李小婉直蹦。李小婉到底不是小孩了,不能再和鲁鲁一般见识,去扶起电风扇,一看,罩子摔得歪了,还好,没坏,打开开关还能转呢。

奶奶骂道,“你这死丫头,都这么大了,还跟弟弟闹什么。把电风扇都摔坏了。”李小婉说,“他吵得我都不能写作业。”奶奶说,“那你就该回你家写去。”李小婉气哼哼得不理奶奶了。正在吵吵嚷嚷的,大姑来了。

奶奶不跟李小婉说了,和大姑躲进屋里,两人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大姑是来说张婷的事儿的。

李爱芹并不知道闺女以前跟谁在谈恋爱,只知道闺女已经和那人分手了。最近有人给张婷介绍对象,小伙子长得不错,是学校的老师,家庭条件也不错,一家子都是教育部门工作的,李爱芹挺满意。前几天两人见了面,张婷没说什么,但是那个小伙子非常喜欢张婷。张婷那么漂亮,谁看见不喜欢。李爱芹也喜欢这个小伙子,跟着使劲撮合。

李爱芹跟妈说,“我看他俩合适,挺好的,我们婷啊是脸皮薄,没谈过恋爱,不好意思,我看她喜欢小张,他们要是能成,我的心也放肚子一半儿了。”李老太说,“张文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找对象?” 李爱芹哪能不着急儿子呢,儿子比女儿还大几岁呢,但是对于儿子她是真管不了。李爱芹说,“我们文啊,我是真管不了啊,他只要消消停停的上班,不出去打架,我就阿弥陀佛了。”

外面有人来了,站在门口喊,“鲁鲁奶奶,出来管管你孙子吧。”

鲁鲁和几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在外头拿着棍子瞎跑,一边跑一边打,将杨爷爷家里养的鸡笼子给掀翻了,鸡吓得咕咕叫,把张奶奶家的花盆弄倒了,花草都掉出来了,刘家媳妇刚生了孩子抱出来晒太阳,一群小孩挥舞木棒过去,把孩子当时就吓哭了。李老太太象征性的喊了一句,“鲁鲁,别跑了,回来。”然后就这样了。

这年纪的男孩子就这么疯,谁也管不了。拿着棍子满街跑根本不算危险性活动。鲁鲁干过的,还有练飞越,从两个二层楼的楼顶跳来跳去,还有危害公共安全的,叠个纸飞机,飞机尾巴插根火柴棍儿,火柴擦着了,把尾巴冒火的飞机飞出去,这要是万一要了落在易燃物上,那就一场火灾。至于弹弓打玻璃,打架,更是常事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家长们也习以为常,反倒是如果家里的男孩不惹事,不出去打架,家长会有点担心的说,“有点忒老实了,将来别挨欺负吧。”

张婷和小张老师处了一段时间,两个人一起轧过马路,逛过公园,看过电影,后来路文强本人说,他曾经多次,跟在张婷和小张老师的后面,看着两个人轧马路,还曾经在电影院里坐在两个人的后面,这两人看电影,他看这两个人有没有偷偷的拉手亲嘴。原来,那时候,他经常在实验幼儿园外头躲着,等张婷下班看她几眼,后来就看见了小张老师来找张婷,然而就忍不住跟着了。

难为路文强,忍住了,没有去威胁恐吓小张老师。更难为五回大哥的小弟们,搞不懂大哥在干什么,大哥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他们就无缘无故的挨骂。后来有人说,“那段时候大哥神神叨叨的,还以为他是吸(毒)猛了,出现幻觉了呢。”五回一直沾毒,但是那时候并不严重。

冬天慢慢的来了,松仁市的冬天格外热闹,农民地里的活忙完了,又赶上冬天用煤紧张,煤矿白天连黑夜的挖,于是农民都去矿上干活了。冬天反而比夏天更生龙活虎。寒冷的天气里,松仁市到处都冒着白烟:锅炉的烟囱、厂房的烟囱冒出的白烟;凌晨矿区门前早餐店里滚沸的羊汤冒着的白烟;街边店铺里掀开的蒸笼冒出的白烟;人们怀着喜悦张开嘴,嘴里呵出的暖的气息,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凝结成白色的烟。烟贴在玻璃窗上汇成缤纷的冰花,散在空气里,连着朝阳和晚霞,一日一日的生活,喧嚣,热闹,带着人心里的希望和快乐。

松仁市的人喜欢赌博,尤其是有钱的老板们。那个时候,松仁市以他的煤炭资源吸引了周边大松其他地区想要发财的壮士们,这些掏黑金的人也来松仁想要分一杯羹,于是松仁成了大松辖区内最最鱼龙混杂,也是最朝气蓬勃的地方。这些人,别看如今名气不大,只算小鱼小虾,多年后大松富豪十有**都在这些人里。有钱,有人,每到年底,是赌博业发财的好机会。

都说赌博可以败家,松仁的大佬,各个赌博,该发家的依旧发家,当然败家的也不少。那几年大松大佬们在家里赌,就动辄百万,后来去澳门、去国外赌,输的越多,名气越大,生意就做的越大。想来这就和开豪车、买奢侈品差不多,在某段时间里,赌博是一种社交,更是彰显财力的一个方式。豪车奢品那些东西也没什么大用处,不过是为了告诉别人你有钱,相比起来赌博更接大松土著的地气,输的多说明实力雄厚,让人瞧得起,愿意跟你合作。

走过大城市的,会觉得松仁是个土的掉渣的小地方,各大老板们虽然腰缠万贯,好歹也是搞工业的了,仍是土的不得了,手揣着袖筒,一口松仁话,满身松仁的乡土气,到了冬天仍旧觉得是农闲的季节,连架都懒得打了。

在这农闲的季节里,大老板们坐在一起赌赌钱。

大栓,黑狗,小飞和五回聚在仙客来三层的包间里。仙客来三层有个包间,常年留给几位老板们聚会用的。这几位都是松仁人,大家都认识,看着彼此起家,他们的关系不远不近,但是玩还要一起玩,因为和别人玩不到一块儿,比如他们的小赌,也是普通人的倾家荡产。玩多了,关系不近也近了。

几个人随便玩着牌,四周飘着淡淡的烟气,除了大栓子叼着烟,别人都没抽。一群伺候牌局的,都挺闲散,只有五回的小弟不敢怠慢,就他规矩大。大栓子的烟灰缸满了,还是五回身边一个小兄弟赶着给倒了烟灰。跟大栓子的人还在那挫指甲呢,五回跟大栓说,“烟灰满了都不倒,你不抽他。”大栓子说,“手疼。”

小飞最没精打采,说,“跟你们玩没劲,赌点大的呀。”

黑狗说,“不玩滚。”

正这个时候,靠窗边站着的一个小兄弟说,“哎呦,打起来了。”

这是三层,那时候松仁没什么高的建筑,这里已经是高处了,从窗口看出去,可以看的老远,附近的街道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见街上,一群人追着另一群人跑。

牌桌上随口问一句,“谁跟谁呀?”好几个人凑到窗口去看,有人说,“好像有于老三。”有人说,“那个是大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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