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再开口的女孩7(2 / 2)

千懿先生继续问道。

少女仍然没有开口,气氛的冰冷显然到达了一段波峰。

少女身穿一件米色的衬衫,宽大的衬衫显得有一丝笨拙,凌乱的头发下素颜外露,一条肥大的牛仔裤遮住了她双腿的曲线,这样的穿着在年轻女孩之间倒是极为罕见。

“哦对,我真是一个笨蛋,如果我们先到你所就读的学校,接下来的路想必也能让你回想起来的。”

千懿先生又自嘲道。

少女在回想二字落地后显然呼吸变得更为急促。

“你不舒服吗?”

千懿先生再次问道,他和异性的对话经常会显得万分笨拙,这在他漫长的相亲经历之下早已暴露无遗,尽管对方只是一名较为成熟的德国学生。

少女的沉默再次让千懿先生摸不到头脑,他决定发动汽车,毕竟在这里已经足足有十分钟之久。

“那好,不论怎么样,我们先启程!”

千懿先生的这句话是用英语所描绘的,简单的词汇潦草地拼接成一段糟糕的语句,但这一份幽默感并没有打动少女,她依然沉默着。

这是抑郁症的典型,千懿先生这样想到。

但是他的身份终究只是不着边际的一名私人调查员,因为这一座城市的没落才得以短暂接替公安的任务,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名相亲屡屡失败的中年男人,对于眼前的女孩更是毫不相干的闲客。

人们对于抑郁症这类疾病在这一年代保持漠视,医院里的神经科目并不会因为这种病状单独接待一位新的病人,毕竟先前的流感已经让医院的床位成为紧缺,况且所有医生都表示对于心理疾病的束手无策。

“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抑郁症,老子的辛苦比这群小孩子可太多了!”

城市里的醉汉们这样叫喊着,他们肆意地评价着这一新鲜的病名,似乎是大城市传来的滑稽之名。

另一名醉汉将他的烟扔到地上,愤怒地踩上几脚,直到那一条香烟的形状变得不再可以形容。

车窗外不断涌入身后的风景与车内的寂静格格不入,千懿先生调整着呼吸,试图融入这一段紧张的气氛。

“下次有这种活,应该让老大来。”

他的心里这样想着,如果是经验老道的于海南先生的话,说不定少女的抑郁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他祈祷着这一位男人能够在车子上突然出现。

然后三个人有说有笑的,那才是千懿先生热爱的氛围,如若不考虑安全问题,此时的他最想做的就是把后视镜拆掉,然后随手扔到哪一片草丛里,让这尴尬的气氛见鬼去。

车子停在了德累斯顿基础学院的门口,那一片人群吸引了千懿先生的注意。

一名陈旧着装的男人拼命地抓住另一个男人的衣服,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呢?你还我儿子!”

“我很抱歉,但是请您先冷静,我们调查局正在积极地...”

那是于海南先生的声音,但话音刚落于千懿先生的耳朵,眼前是一记重拳飞向了于海南的脸庞!

那力量似乎咆哮,出乎意料的于海南退出了足足三步之远。

于海南本想说些什么,紧接着另一位家属也冲了上来,一记重拳再次落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够了!”

千懿先生打开车门,向人群喊道。

在无数视线的聚焦之中,被人们短暂忽略的于海南才得以站起身来。

车内的女孩望向眼前的场景,眼神之中充满着恐惧。

在千懿先生和于海南先生数以万计的耐心问询下,少女用微微的点头和摇头指明了回家的道路。少女的家庭坐落于郊区的一处小村,独栋的豪华别墅外满是麦浪上的点点积雪,满是生机和希望的窗景与少女的神色大有不同。

于海南先生对此十分警觉。

在目送少女回家后,千懿先生准备再次发动汽车。

“师父,去哪里,回家吗?”

千懿先生望向于海南先生。

“不了,我要去荒山医院,我自己走过去,散散心。”

于海南先生缓缓迈下了车,并示意千懿先生可以离开了。

随着引擎的再次发动,于海南先生点起他从兜里抽出的一条香烟。

他最后的落脚处是他妻子的病床前,位于荒山医院的最高层。

但是在此之前,他似乎另有顾虑。

他朝少女写满绝望的背影处走去。

自那以后的几天,他的行踪在这座城市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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