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再开口的女孩7(1 / 2)

这片乌云显然让生命的节奏稍作麻木,阴冷的天气总会给人们一种缺乏动力的感受。

绿皮火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惊动了铁轨上三五成群的灰鸽,林姓太太的咖啡杯里还冒着滚滚热气,乘务员先生正徘徊在她的身边,踱步之余视线会轻轻地扫到林泽雨太太的咖啡杯里。

林泽雨太太是在这座绿皮列车上唯一肯点一杯咖啡的女人,这列火车的配置都已经陈旧,像有钱的白衬衫先生就不会选择搭乘这趟不经推敲的列车,他们的金钱更喜欢流向让他们的生命看起来更高贵的地方。

车站里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男人,或是另一名米色西装男人,手里都握紧了那一杯留有精致包装的咖啡,他们的一只手握在咖啡杯子的一侧,保持咖啡杯上的商标都够被路过的行人察觉。

显然在绿皮火车靠站时他们并没有离开原地的意思,即使这一趟陈旧的老家伙和下一趟时代的新潮儿拥有着同样的票价和目的地。

他们满是发胶的刘海之下,是一双正在特意追寻目标的眼睛,视线是他们必不可少的,这足以让他们感受到与他人的不同,正如他们正在盯着这趟绿皮火车的乘客一般。

林泽雨太太却不以为意,即使她是一座医院的院长。那座医院似乎将要被人们遗忘,在私人调查局管控的城市中,偏远的医院显然并不具备任何的存在价值,更何况是在荒山之前。

乘务员先生在等待林泽雨太太的咖啡杯见底,整个过程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地焦急,相比于曾经一个接一个列车车厢喊话卖特产的日子,他更执着于这一份难得的清净里。

林泽雨太太也是这样认为的,这种平静带来的固执会让人们保守着更多有回忆的事物,尽管它们可能已经面目全非。

“您要再来一杯吗?”

乘务员先生即时地问道,话语中透露着或是礼貌又或是恭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泽雨太太看向乘务员递来的咖啡,她另将第一张钞票折过一角当作小费。

乘务员连声道谢,却并不如寻常地急于将小费塞在自己的裤兜里。

或许是因为金额重大的缘故。

“我发誓,列车上的林泽雨太太是我见过最具备正义的一个人。”

乘务员先生这样地对其他同事们评价过。

“最近怎么样,我亲爱的林泽雨太太?”

乘务员先生微笑地问道,他的微笑略有几分刻意。

“糟糕极了,年轻人。”

林泽雨太太的面容上显出一丝忧愁,而那一缕忧愁之中似乎在她皱眉的瞬间暴露了一抹愤怒。

“我想,您在您的医院上遇到了问题,即使是这样,我们仍然认为您的医院是最正义而为人民服务的医院。”

乘务员先生解释道。

“不是,不是。是我的孙子,我的外孙。”

林泽雨太太顿住了托起马克杯的双手,接续说道:

“是我的孙子,他的脖子上有三道血痕。”

“我的上帝,我发誓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恶毒的人做的好事。”

乘务员先生为林泽雨太太的话语皱起了双眉,无论是任何原因,他应该都立刻忘记掉收到小费的那一段喜悦,他话语的气息充满着愤怒。

“是的,她叫张英丽,是一名基础中学的工作者,老实说,我恨不得现在就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林泽雨太太将咖啡靠在嘴边,这也让乘务员先生不清楚她是在何种表情之下脱口而出这句话的,但不可忽略的是,这句话不禁让乘务员先生打了一个偷偷的哆嗦,显然话题在这里也该自然地结束掉了。

十一月的末尾,整座城市都机械性地重复着他们昨天拥有的生活,孤寂与沉默是这座城市独有的一杯烈酒。

“韩尹不是杀人凶手,真是可恶。”

王卫力先生向其调查小组的成员们总结道。

没有人回应的不是面目惊愕的反应,但也并没有人敢于质疑,最糟糕的结果和王卫力现在的状态成为反比,他们必须重新找到下一名嫌疑人。

“调查就先告一段落吧。”

王卫力先生摆手道,径直地回头向独有的办公室走去。

一名身穿浅蓝夹克的男人出现在韩尹的面前,男人所属于于海南先生调查组,他是于海南先生的得力助手,名为千懿。

眼前的少女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她的步伐与呼吸中都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沉重。

千懿先生的任务是将她送回家里,她听说这名少女的嫌疑已经被秘密地洗脱了。

千懿先生礼貌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别有绅士风度地请眼前的少女落座。

少女机械地伸出她的左脚,等到她的右脚与左脚并拢的那一刻,千懿先生轻轻地合上了车门。

从麻木变为惊恐。

千懿先生留意着少女的眼神,那是一双不再深邃的眼睛。

车子开动了,引擎的声音盖过了外界的嘈杂,千懿先生向女孩问道:

“你还好吗?”

少女没有说话,但她嘴唇之间细微的反应足以证明她并不是可怜的聋哑人。

“我想我应该先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也就是你的家庭住址才好,不然我们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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