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审讯5（1 / 2）

冰冷的审讯室冻结着所有人的呼吸，微微从窗边花纹所透露出的阳光试图打破这一片的寂静。

雪茄化成那种不该属于冬日的气体，弥漫在整片屋内，这让本就沉重的氛围无疑于雪上加霜。

王卫力先生的左手食指，配合左手的拇指自然地按压着右手的食指之上，片而从他修长的指甲轻轻划过，他似乎享受那被尖锐物体划上的过程。

王卫力先生如此这般奇异的心理，也成为了他审讯犯人或嫌疑人时不可缺少的利器，因为没有人知道，在他开口之前，他的思维是如何编辑。换而言之，他的思想无人理解，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你叫什么名字？”

王卫力先生摊开他的双手，斜侧的目光也发生着变化，他的视线紧紧地盯住眼前那名穿着粉色毛衣的少女。

“韩尹。”

少女回答道，不带有任何一丝的犹豫。

她的眼神之间充满了犀利，这样的自信与王卫力先生的源泉似乎完全不同，她简直就像一名天生冷漠的杀手。

很显然，王卫力先生并不甘于屈服这样冷淡的眼神，这让他很不舒服，这让他感到毛骨悚然，在他所有的询问过程中，没有任何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在这场对话的开始，王卫力先生便落入了下风，事实上，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的气势凌驾于他的身上。

“你为什么要杀人！？”

空气中突然迸发的声音让整座房子都为之深吸一口凉气，犹如突入其来的子弹射中每一个在场人的心里，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吼叫足以让在场的人失去平衡！

王卫力先生的嘴巴已经扭曲成不寻常的模样，他的双目瞪得滚圆，他死死地盯住眼前的女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于挑衅的报复，他在等待她下一步的回答，或者一个结果。

那个被王卫力先生所等待的结果，就是眼前这名叫作韩尹的女孩，同其他人一样，低下头，然后承认自己的过错，而案子也就此结束，她会被戴上冰冷的手铐，然后组里的人们会祝贺他大功告成。

王卫力先生的心里已经导演好了这一切！包括于海南先生那病重的妻子，只要他抢到了这一份功劳，在他当上副局长的那一天，他只会等待着于海南绝望的好戏。

他幻想着于海南先生对自己祈求的模样，就像他期待眼前那位少女承认她的罪过一样，已经赫然显得迫不及待。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名少女的双眼突然湿润。

那名叫韩尹的女孩，眼角出现一抹眼泪。

周围的探员都纷纷用以紧张的面孔，看向因为激动而保持站立的王卫力先生，显然，王卫力先生的做法只能归于冲动。

私人调查局的审问方式是被法律限制的，例如对孩子进行吼叫，一旦事情败露，来自大城市的公安部会对此进行管制，甚至所谓的调查局也会面临崩溃。

他们谁都害怕这一点，包括内心疯狂迸发的王卫力先生在内。

理智短暂地接替了这个僵局，审讯在王卫力先生的不甘中宣告结束，他们距离放人的期限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在那之前，乌云并不是那么浓烈，像是上天斟酒时选择的微醺。

余欢看着一名女孩在学校门口被带上了警车，他不认识那名女孩，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只记住了那天女孩的步伐，在纤细白嫩的左腿与右腿之间的轻微摩擦之中，写满了沉静二字。

女孩还是穿着粉色的毛绒上衣，她的发夹上配有一只可爱的兔子图案，长发轻轻地打在她的肩膀上，但又在下一瞬间被狂风席卷，而变化出另一般景象。

因为沉静的步伐也显得格外轻盈，但也不知道是何处稍有瑕疵，这种轻盈让余欢感受到了少女背影袭来的寒意。

他不记得听过少女的声音，他只清晰地记住了这份寒意。

那名少女的画作还是被人们发现了，但也或许，她根本无意隐藏。

韩尹所处的教室与余欢不同，她的教室坐落于大楼的最偏僻一处，但是总令人不解地是，在这里的光束似乎显得尤为自私，因为这里总会被温和的阳光加以照顾。

那名数学老师微笑地像同学们示意他在黑板上画的圆圈，同学们终于敢对此发表嘲笑的建议。

笑容在这所学校里，这名老师的课堂是它们最后能够存活的地方，而这名资深的数学教师，也是这里唯一热爱教学的人，是唯一会以微笑面带学生们的人，是唯一一个收藏微笑的人。

黑板上的圆圈歪歪扭扭，像是不着边际的七边形，被几百个捣蛋鬼拼命拉扯出的一般，说它是圆，就算是西方接受一切忏悔的神，也不敢轻易地接受这番说辞。

上帝都会为之头疼，他会比以往更想教会人们如何使用工具，而不是仅凭双手。

那名数学老师自嘲地用板擦抹去不计其数的涂鸦，右手挥舞之间的缝隙里填满了座下几十名孩子期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