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流产24（1 / 2）

孩子一周岁了。春天已经彻底占领了每一个角落，每一处枝头。桃花已经落缨缤纷了，油菜花稀稀落落地长出了果实。果园里分不清各式各样的花夹杂着开放，白杨树长出新芽，笔直刺向蓝天。石榴发出嫩红的小芽，木槿树也长出绿芽，大槐树也长出绿芽，槐花快要开了。榆钱已经抛尽，但春光难驻。每天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小鸟啁啾。王宝钏一个人在学校过这美丽的日子，她想老公，也想儿子，但无法见到他们，只好拼命工作。把假日的时间全留给他，他不要，就全留给儿子。王宝钏给孩子定做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希望可以留下孩子美好的童年。他们的合影记住了年轻时的妈妈。王宝钏看着田野，看着田野上花朵一般的儿子，心中遗憾着，真可惜！男人无法体会分享孩子的成长与喜悦。

宝贝好可爱哦，说不尽的活泼可爱。红涂涂彤的脸蛋儿，嫩嫩的嘴唇，流着希湿的口水。双眼皮儿的眼睛不算太大，却很明亮，他和妈妈的眼睛对视，变得喜笑颜开，伸出螃蟹盖似的小手，迈起小脚向妈妈挺进！他嘴里上下共有八颗小乳牙。他嘟嘟哝哝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看见公路上奔跑的汽车，就兴奋地伸出小手去指，伸出小脚去靠近。你让他叫妈妈，他有时就听话地叫“妈妈妈妈”，有时则不听话，只顾自己玩。他已经十二公斤重了。你说：“再见”，他就会摇手告别；你说：“表扬”，他就会鼓掌。他还会学小狗汪汪叫，还会捂着耳朵“打电话”：“喂？”他能独自走几步，笑着扑进妈妈的怀抱了……

王宝钏想分分钟钟都和他在一起，她珍惜和儿子之间每分每秒的相聚。“我的宝宝！你是我的杰作，是我的成就，是我的骄傲和自豪！你是我的珍宝！你是我可爱的小鸭子小毛驴小猪小狗，小鱼，小小的宝贝。”

王宝钏熬着。美好的将来在哪儿呢？他说的美好的将来，王宝钏看不到也看不出。她只知道，自己在用虚度的青春换取老年的团聚。这真的值得吗？难道她应该祈祷快点步入老年吗？

“你是个自私的人，你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的**，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宁愿独自在外流泪，也不愿分给我们母子一分钟。你利用了我，利用我对你的爱折磨我，你残酷无情，你是个精神虐待狂！难道我对你的爱真的是死心塌地？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犯一个愚蠢的错误！你根本不配我给你写诗！请你主动忘掉那首诗！这样耗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有什么意义？你伤害了我！你在摧毁我们的婚姻！跟你过日子，我不如买一张挂历贴在墙上，还能天天看得见……我们解散吧！现在，我只想找个最笨的老实人，可以每天看得见，可以每天说说话，那样我就满足了。”山谷里的寂寞与悲凉，只有激情的生命浪潮才可洗刷。

一个小小的乡村女教师，忙着复习考试，改卷子。卷子改完了，她的老公回来了。他们全家人，带着爷爷奶奶去洛阳看花。出门俱是看花人，晨风中的牡丹花冠绝群芳。孩子在春风中春阳下蹒跚学步。孩子哭了孩子笑了孩子尿了孩子饿了……孩子！孩子被爸爸扛在头上，看雕塑，看动物，买新衣服、新鞋。这热闹的饮食男女的日子，让王宝钏无限满足。

五一假期来临，男人带着王宝钏一起出发，回公司上班。这对她来说就是旅游，他们在工作之余，去逛公园。

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五一假期不够长。

王宝钏回到家就发现，在假期之前，孩子还不敢独自走路。过了这么几天，儿子竟然独自跑来跑去，完全会走了！他已经从独自站立发展到独自行走，小心翼翼。后来他就开始飞快地走，几乎是跑了。就像个喝醉了酒的醉汉，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蹒跚摇摆。每走一步都让人提心吊胆，怕他会绊倒。他偏偏跑得飞快，不让妈妈去拉他。现在他能走村子里通往你家的崎岖不平的泥巴路，能走上小土坡，能爬上台阶，能掀起竹帘，登门槛，进到屋里去。他能扶着门框进家门，迈过地上的门槛。他在高大的皂荚树下玩，把成群的鸭子追着跑，拔起地上的小草，捏地上匆忙爬过的蚂蚁等小昆虫。孩子他会玩水，玩沙子，还不让别人扶。累了就一下子坐在地上，趴在地上，在地上爬。生气了也要耍赖，坐在地上、躺在地上哭闹不休。

他现在是一只小鹦鹉，任何语言都被他模仿。昨天，看到别的孩子哭闹，我抱着他路过，他就模仿那个孩子哭，“嗯……嗯……”地闹。今天我陪他坐在床上看小人书，我打了个哈欠，很疲倦。他也学我的样子，仰着脸儿，张大嘴：“啊……”他也学我打哈欠，还笑嘻嘻的！他能够清晰地叫：“爷爷”、“奶奶”、“妈妈”。看到水、鸭子、蚂蚁等东西，能说“水”、“鸭鸭”、“蚂蚁”。不让他动的东西，他能说“别动、别动”一边去乱拿、乱动、乱扔。他不想要的东西，会说“扔了”，然后就扔了。

王宝钏又开始失落了。无边的寂寞。“老公我很想你。我想你了，想你出现在面前，想看见你……很失落，很寂寞。我不过是一个凡人，想过一种平凡人的生活：夫妻一起，每天早上都出门上班，晚上都下班回到家中，可以交流可以做伴。这不是别人都已经过厌了的日子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拥有？这真的是一个很过分的奢求吗？你真的爱我吗？你是在爱着我吗？”

“我的宝宝，给我的惊喜目不暇接。早上醒来，我伸了个懒腰。他睡在我旁边看见了，也学着我的样子伸了个懒腰。这当然是他最擅长的，他总是这样伸懒腰：伸直双腿、嘴里还模仿我打哈欠的声音。我们在床上嬉戏，我装作睡着了，喉咙里发出打鼾的声音。他一边玩耍，一边看我，嘴里也学着我呼噜呼噜地打鼾。中午睡午觉，他睡着了。我就在他脚边看书，直到他醒了，我眯缝着眼睛装睡，看他会怎么样。他翻了个身，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了我，就打一个滚儿到我腿边，挨着我的腿又躺了一会儿。然后他站起来，趴到我胸前，嘴里咿咿呀呀说着，又躺在我臂弯里，和我躺在一起，‘啊啊’地叫我醒。我睁开眼睛，抱他到我身上。他骑在我身上，抱着我，让我抱他出去玩儿。

“他能说的话很少。想叫时就叫‘妈妈’，这是在饥饿的时候或者想让要妈妈抱的时候。大人说的话他能听懂并做出反应。让他把东西给你，你说：‘给我。’他会说‘给。’并把东西递给你。你说：‘快看电视，电视好看。’他就会专心地看一会儿电视。他躺在床上枕着我的腿，很享受地看电视。买了新鞋子让他看，他很高兴，看来看去。你说：‘穿上吧。’他就举起脚，让你给他穿鞋。他看到别人去商店买东西，自己就也去买东西。他站在地上，双手拍柜台的玻璃，非要拿到东西才肯离开。看到别人吃冰棍、吃香肠、喝饮料，他很羡慕，看半天，好可怜呀。他很倔强，想要的必须得到，不想要的扔到一边，哭得很生气。

（此处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