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工作19（1 / 2）

窗外知了声声叫，唧唧唧唧真热闹。床上宝宝睡大觉，憨态可掬惹人笑。他呀今天肚子痛，拉稀真让妈心焦。他爸天天不在家，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新学期开学了，王宝钏产假结束，必须到学校上课了。学校正在开全体教师第一次会议，王宝钏只好让婆婆一个人带孩子到医院，给孩子看病。医生给孩子看病，要给孩子输液。孩子不让扎针，婆婆一个人摁不住孩子，打电话给王宝钏。王宝钏想着孩子可怜，赶紧跟校长请假。

她跑到医院，求医生把这个输液退掉，直接给孩子在屁股上打针。王宝钏听说，输液多的孩子，将来抵抗力会特别弱，稍微生病，打针就不见效，吃药更不可能好，必须得输液。输液会降低孩子的免疫能力。她宁愿多浪费几个钱，也要给孩子打针，而不是输液。医生是她娘家村里的一个赤脚医生。宝钏好言好语，叫着人家叔叔。那个“叔叔”终于把她的输液药品退了回去。给孩子做了皮试之后，直接在孩子屁股上打了一针。

工作的紧张，加上孩子生病，这样又折腾了两三天，宝钏浑身无力，想在家休息。孩子却不见好，更需要她精心照顾。王宝钏快要倒下了，但是她撑着！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爸爸不在家，妈妈倒下了，孩子怎么办呢！

宝宝变化很大。一百天的时候，他就会翻转半个身体。现在五个月了，他能够反翻身了。他翻过身来，趴在床上。只是膝盖顶地，屁股翘的老高，鼻子和嘴巴摁在床上。一只手压在肚子下面，出不来，急得直哭。王宝钏总是在这时候帮他支起身子。星期一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伸出双手要妈妈抱，不知道伸手抓东西。到了星期三，这些本领他全会了！他还会藏在妈妈的脖颈间，不要别人抱他。每天王宝钏上完了课，就在肩上扛着自己的小王子，在校园里转来转去，嘴里絮絮叨叨唱着儿歌。

教师节来了，学校给教师发福利，发衬衣和秋衣。宝钏舍不得给自己，就给老公领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体恤，质量还可以。她想象着帅气的老公穿上它们，一定挺美的。为他做一丁点儿事，宝钏心里很舒服。

过了两天，那远方的薛平贵回来了。他们一块儿逗儿子玩耍，共享天伦之乐。他要离开了，王宝钏和他一起到县城去玩。王宝钏要薛平贵给她买一个两千六百元的金项链，薛平贵不太情愿。可是宝钏就是想要。薛平贵无可奈何，只好听任王宝钏去挑选。他们一路转一路玩，抱着胖乎乎的儿子，两个人都累坏了。

生活多了平凡，多了烦乱，多了孩子，多了牵挂。王宝钏每天都疲乏得没有充足休息，第二天的忙乱和疲乏又接踵而至。她的身体开始瘦了。因为有了孩子，今年的工作和生活，王宝钏比任何一年都更努力地去做。她也开始追求美，力争恢复到生孩子之前的状态。她希望自己工作好，家庭生活好。她希望自己美丽富有，她希望自己过上有质量的生活。会挣钱，会消费，会照顾家庭、工作，也会照顾自己。

时间真快！在忙碌中想飞一样。去年的现在，她正怀孕不舒服呢，吐得难受。一眨眼，儿子就半岁了。生他的时候，柳丝吐翠，现在半岁了。夏天已经过去，秋天已经来临。各种庄稼都丰收了，玉米、花生、豆子。天高云淡，闷热的夏天已经结束，秋天阳光灿烂、温暖。白雪飘飘的冬季结束，儿子就会迎来春天，那时候儿子就一岁了。王宝钏每天憧憬着，忙碌着，忙碌着，憧憬着。

“十一”七天假期已经来临，出门俱是看花人。她的丈夫却无法陪她去郊游赏菊。她忍耐着。王宝钏又上班又带孩子，格外忙，只好在“十一”长假里补写教案。在这几天，她紧张得上了火，牙疼嗓子疼，无法吃饭。写教案一天又一天，写到恶心，再也不想写了。她多么希望压力可以化作射出去的箭，希望自己的心弦不再紧绷！

秋高气爽。你的姐夫在国庆节放假两天，他带着自己的儿女，去村外的水库上玩耍，钓鱼。你倒好！整年在外奔波，自己的儿子不养、不教育，也不和他玩耍！生命只不过是个过程，你的目标又有什么意义呢？失去了生命的过程，你的生命虚度，这样质量也不高。你不能亲眼看到儿子的成长，体会不到抚育的艰辛，也体会不到儿子成长进步的喜悦。你不了解儿子的生命成长过程，不了解他的兴趣爱好和他的情感，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你不和我们分享苦乐，你生活在我们的生活之外！为什么生活如此遗憾？你和儿子都是我的宝贝，让我同情！

王宝钏心中气呼呼的抱怨。她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怨妇。她忆起薛平贵送给她的第一盒巧克力上面写着“珍重，金帝巧克力只给最爱的人。”她想起他问自己巧克力的味道。她说“同甘共苦”，薛平贵却说“先苦后甜”。现在，王宝钏心中品味的是苦味。工作任务多而杂，还有孩子，他们一起向王宝钏施加压力，王宝钏均无法放弃，均无法排遣，均无法释放，均无法解脱，而他却不能和王宝钏一起面对！无法诉说！无法诉说生活的细节，纤细的滋味，若有若无，无法诉说，只能独自品味，独自面对。

我的生活单调寂寞。

我的生活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你。

“十一”假期结束，王宝钏和婆婆一起，又抱着儿子回到学校去上班。他们在学校忙，公公在家闲着去钓鱼，去下棋。天下雨了，收获的玉米堆在房顶上无法晾晒，他也不把玉米装袋，淋了雨的玉米都生芽了。婆婆埋怨公公，公公就赌气不理婆婆。大姑子邀请公公去她那里玩，公公立刻答应了。但是家里还要晒玉米，还没有种小麦。王宝钏还要写够四十个教案，所以还得有人抱孩子。很忙，事情太多。王宝钏和婆婆，还有小姑子，都忙不过来，都不支持公公出去玩儿，这个老头子就很不愉快。

王宝钏惊奇地看着这个老头，心想，怎么是这么一个人呢？都是农民出身，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在土地里刨食儿，累死累活地都不知道休息，整年那么节约，舍不得穿一件像样的衣服。怎么这个老人，他不管家，不爱劳动，只知道玩？他怕吃苦，贪图享乐。王宝钏每个月都给他二百块钱，他挺开心的，但是他好像也不想一想：儿子常年在外奔波不能回家，媳妇儿上班还带孩子，他们挣钱容易吗？这个地主出身的老头子，把自己当成了太上皇，以为儿子和媳妇儿挣的钱都是让他享受的。他后顾无忧，拒绝村里人邀请他去做民工。家里养的母兔做了妈妈，生下三窝小兔子。前两窝都因为这个老头子只顾钓鱼、下棋，把兔子下崽儿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所以第一窝小兔子生下来冻死了。第二窝小兔子被家里的猫和狗吃掉了。第三窝小兔子，总算是养住了，但是今天又死了一只小白兔。王宝钏惊奇地想着这件事，想着这家里的人。他们既不会剪兔毛，也不是卖兔肉，只是好歹喂喂，死了又死，草菅兔命。按照王宝钏的意思，还不如全部卖了别养，不要糟蹋生命和饲料。

王宝钏不知道说什么好。薛平贵今天下午打来电话说，公司把六万吨有机肥的销售任务交给他，不论销往何地，除了京津冀。要在年底前售出。

他说昨夜领导请他喝xo。他说领导想提拔重用他。觉得他行，才把重任交给他。他正绞尽脑汁该怎样完成任务，不辜负领导的期望。也锻炼一下自己。可能的话，在廊坊买公司的房，买小汽车。他让王宝钏好好在家。“公司领导御人有术，给他灌**汤，把他牢牢占有。而他正在学习御人术，要成为领导。我争不过他的公司，只好隔岸观火。我只能和儿子独自生活，独自面对！”

薛平贵走得更远了，带着宝钏对他的思念。王宝钏是一个善于忍耐的人。她过着呆板重复的日子，教书育人，生儿育女，很充实，很累，很憔悴。风花雪月，对她已成往事。她觉得生活单调寂寞。她在心中说，“老公，我的生活单调寂寞。我的生活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你！”一切都无法改变。王宝钏唯一的希望是儿子。儿子将近七个月了，她盼望儿子赶快长大一岁。夜里，她梦到薛平贵回家。刚到家又要匆匆离开，分别好无诗情画意。

“因为我们彼此没有共同经历对方的生活，所以只能彼此各自品味自己的苦涩。想要你靠近，你却行得更远。我心中满是思念，可是你不但没有回来，反而可能要去东北！从河北去通辽，一路向北！金帝巧克力，只给最爱的人。我是你最爱的人，也是最憔悴的人！”

中秋节来了，薛平贵不能回家团圆。宝钏心中命令自己不能把他当老公，而应该把他当做情人。因为老公天天都在家，而情人总是抽空偷偷幽会。她在心中说，你不是个合格的老公和爸爸，却像情人一样长时间吊人胃口。王宝钏一个人，听着张信哲的情歌。她听着自己的偶像唱动人的歌，心情愉快，自由畅想，回忆恋爱滋味、青春滋味。在回忆中过日子。

她一边回忆，一边读一些闲书。她看到了一篇文章，题目叫《没空相处》（邓笛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