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住院17（2 / 2）

薛平贵出门在外，一点也不知道孩子生病住院的消息。宝钏说要告诉薛平贵，公公却说：“他正在上班呢！不要打扰他，他会担心的！”公公做主不准王宝钏告诉薛平贵，王宝钏心中很郁闷。为什么给丈夫打一个电话的权利也没有呢？但是她是那么软弱，竟然没有反抗公公。就这样王宝钏在医院里撑着，忍受着。

这一天，薛平贵把电话打给她说：“孩子怎么样了？”听上去情绪很低落。宝钏说：“你怎么知道的？”薛平贵说：“爸爸告诉我的。”王宝钏心中很生气。不让我说，你自己倒说了。宝钏终于喘了一口气。觉得总算不是一个人了。那薛平贵对她说：“心肝儿，小宝贝今天怎么样？好了没有？你休息好，不要上火，别累着。也不要让咱妈妈累着。多买些饮料、吃的水果。吃好喝好，千万别省，多喝茶！”

这个病房里，总共放了三张床。另外两张床上住的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王宝钏的孩子住在中间一张床，两边各有一个老头子。最里边靠近窗子的那一张床，老头子已经输完了一瓶，摁了床头的铃铛，要护士过来给他换一瓶继续输。王宝钏的孩子这一瓶还没有输完，还有小半瓶。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护士。她问也没问，走到王宝钏的床边，拔了孩子输液瓶上的针头，直接插了一瓶新的！就要把那个没有输完的瓶子拿走。

王宝钏立刻制止：“哎！不是俺摁的铃呀！这不是该俺孩子输的药呀！”

那个护士不露声色，说：“哦！那我弄错了。”

王宝钏说：“那你弄错了？这是可以胡乱弄错的吗？”

那护士说：“我已经把下面的小滑轮关了。”她的意思是，老头子的这一瓶药水儿并没有流到孩子的身体里，没有造成什么后果。

王宝钏说：“这样就行了吗？我们的那一瓶还没有输完，你就把它拔下来了！那个药水儿没有输到我们的身体里，你不是把我们的药水浪费了吗？”

王宝钏气急败坏，她想起来就后怕，结结巴巴，竟然愤怒到说不出话来。

婆婆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训斥她说：“你少说点吧！”婆婆的意思是“我们从农村来的。来到城市，不是应该与人为善吗？你怎么对医生护士毫不客气，说话没有礼貌呢？”她觉得王宝钏没有教养。

那个护士不敢再出声，她默默地离开了。

王宝钏一个人生闷气。婆婆这样一个农村妇女，没有上过学的农村妇女！她知道输液输错的后果吗？不到两个月的孩子！护士这么不负责任，随随便便就把针扎错了！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的药水直接插到孩子的输液管上！如果流到孩子的身体里……她不敢再想。她越想越气，出去找那个护士。那个护士看到她来，立刻就躲开了。

王宝钏在护士台前转了几圈，装作要一个温度计。要了之后她就拒不归还。第二天护士去问她要温度计，王宝钏说没有了。那个小护士生气地走回护士台。王宝钏悄悄地尾随在后。她听到昨天那个护士说：“你不要再去问她要了。”王宝钏心中冷笑，原来你也清楚你造成了多大的失误，幸亏没有出人命！

王宝钏心中很生气。同病房的家属对她说：“你去找她们的护士长！去告状！”王宝钏听到这个主意，她就走出病房，在走廊上逡巡，希望可以碰到护士长。但是她又听说，昨天护士长才上了班儿，今天不上班儿了。

到最后出院，王宝钏都忍气吞声，没有再去找她们的护士长告状。但是那个温度计她也一直到出院都没有归还。她反复地想这件事。想不明白，婆婆为什么那么自作主张呢？这样一个无知的农村妇女，为什么就理直气壮地替她这个上过大学的大学生做主呢？在婆婆的眼里，她没有看到王宝钏的知识水平，只是觉得王宝钏是个白痴罢了，她不会养孩子。

王宝钏记住了这件事。并且在之后的生活中，看到薛平贵就絮絮叨叨说他：“没有为孩子付出。”在孩子出生不到两个月就住院的时候，她的身边没有人和她共同面对。这孩子被玩忽职守的护士扎错针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和她同仇敌忾、共同支撑。相反，婆婆还对她恶言相向。宝钏心中愤怒，不被人理解，没有任何人能和她共同面对问题，和她一起感同身受那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