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儿16（1 / 1）

又一个新年来了，下着小雪，像撒盐。空气很好，薛平贵回来了，陪着宝钏挺着肚子回娘家。

过了新年，他又去上班了，去唐山。一个多月后，他突然开窍，主动回家陪宝钏待产。他上午到家，下午就拉王宝钏去田野上散步。王宝钏推辞不过，就出了家门。麦苗青青的，杨柳树快发芽了，在风中招摇。早春已经来了。两人走到村庄外，又走回家。宝钏累了，感觉肚子下坠。本来想洗洗头发，也发懒不想洗了。

夜里睡觉，半夜醒来，她以为自己尿床了。感觉一下，不是！哗哗的，是羊水破了！薛平贵拿起床头的《孕妇一日一读》，说：“看看书，咋回事儿。”

宝钏说：“还看什么书呀！”

薛平贵才明白过来，赶快打电话找了车，奔向去县城的路。一路上，有规律的宫缩已经开始了。在医院里，等到天亮，经过痛苦的检查，抽血，等待，八点三十分进入了手术室。医生给王宝钏脊柱注射麻醉药，王宝钏陷入昏迷。感觉肚子下方似乎被划开了，有微疼的挤压。在医生呵斥下，她不敢出声。

等她醒来，已经是下午。病房里人声嘈杂，闷热难耐，她汗如雨下。一盏顶灯，惨白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宝钏如钉在床上一般，一动也不能动，不得不忍受各种疼痛的袭击，腹痛、背痛、嗓子嘶哑，她失声了。她想坐起来。薛平贵却扶她不住，要倒了！薛平贵大声吆喝：“你就不能坐好？”王宝钏无语凝咽，泪水滑落！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薛平贵，王宝钏的姐姐说：“你可不能这样跟她说话！你看她都哭了，她若有问题，孩子可能就没奶吃了呀！” 薛平贵后悔不迭，赶紧哄那王宝钏：“老婆，我不是说你呢！我是太着急了，没注意语气，你不要伤心啊！”

婆婆坐在角落，抱紧一个襁褓。是她孙子，怕被小偷偷走。宝钏才知道自己剖腹产下一个男婴。天快黑了，王宝钏要下床尿尿。病房里的家人以及临床的其他孕妇和家属都说让她在床上尿尿，不要下床。王宝钏却不习惯，她坚持下床，在薛平贵和姐姐的搀扶下她开始解小手。她“吧嗒吧嗒”滴下血水，染红了尿液。

薛平贵每天全心全意照顾他的儿子。他每天给孩子唱歌，唱他最拿手的歌，张学友的《情网》，他自以为唱得很动听。他还给孩子讲话，讲汉语拼音、声母表，还讲英文字母表。王宝钏听上去，感觉很滑稽。那薛平贵却不知疲倦地重复。他给孩子讲各种青菜的名字：萝卜、白菜、西红柿。他给孩子讲各种瓜类的名字：西瓜、冬瓜、南瓜、黄瓜，还有脑袋瓜。逗得病房里的亲属还有另外两家产妇和亲属都哈哈大笑！王宝钏骂他傻瓜，说：“还得加上你这个傻瓜！”

这个男孩给他和他的父母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欢乐和希望。

七天后，王宝钏出院回家了。春天已经完全到来，路两边各种花竞相开放。绿的冬青树、紫红的紫荆花分列公路两旁。红的桃花，白的梨花，淡淡的杏花，在果园里成片盛开。阳光灿烂，在路面上形成耀眼的反光，晃着人的眼睛。宝钏心情很好。

薛平贵去宝钏家里给岳父母报喜，双方商定给孩子办满月酒席的日期。回来后，薛平贵就回公司了，王宝钏舍不得，又一个人暗暗流泪。

三月初六，孩子已经半个月了，父母亲戚都来看望王宝钏。薛平贵也回来了，招待客人。第二天又走了。走时他对王宝钏说，“孩子是咱们的爱情结晶，你要照顾好他。”走在路上又发短信给宝钏说，“你要照顾好咱们的爱情果实，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