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等待7（1 / 2）

漫长的等待又开始了。三个月，三个月，总是一等三个月。一年有几个三个月呢？王宝钏这样漫漫长夜的等待，何时是个头呢？这个死心眼儿的王宝钏，怎么就不会换个男人呢？是呀，这已经是新世纪的中国了，是二零零三年了。这片古老的土地正在焕发新的活力，正像一个经历两千年封建社会、从一而终、立着贞节牌坊的寡妇，走出桎梏，疯狂的反抗陈规陋习。像福楼拜的爱玛一样，疯狂地一次又一次出轨。宝钏的这种眼观鼻、鼻关心、心无杂念恪守妇道，类似于周围人群中的史前怪兽。群众疑惑地看着她，迷惑不解。是不是她的童年时期在子女众多的农民家庭过惯了逆来顺受的日子，形成了特定的善于忍耐的性格？还是无休无止的农业劳作磨练了她顽强的毅力和意志？还是她获得的心仪男生之关爱太少了，缺乏必要的免疫力？也许是她天生有一种自虐倾向，活在痛苦之中才感觉更真实？封建社会已经瓦解，但是中国是否仍有一大批妇女，从一而终的思想根深蒂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上就走。”年长王宝钏一辈的许多妇女，就是始终跟着自己嫁的“鸡狗”或是“扁担，”（扁担是农村挑水、挑担子的工具，一块长长的竹板儿，两头有铁钩子。）比如，王宝钏能干的婆婆嫁给无能的公公，还悉心侍候无能的公公。比如王宝钏无能的妈妈，嫁给聪明能干、吃苦耐劳的爸爸，爸爸也是忍辱负重一生，风雨一肩挑。王宝钏觉得他们不幸福，特别是爸爸不幸福。王宝钏甚至希望爸爸可以离婚，找一个心疼他的知心女人，纠正失败的婚姻。王宝钏她为什么就不懂换个男人呢？为什么非这么死心眼呢？她决定了要从一而终，这不是她能够改变的。她也羡慕周围的女孩和自己心仪的男人双出双入，但内心深处，王宝钏视他们为蚂蚁，不能与她和薛平贵同日而语。她想起他们的第一夜，在城市荒郊，那薛平贵将夜风中瑟缩一团的她拥入怀中，对她说，“别害怕，我负责。我对你一见钟情，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这当然也是王宝钏想听到的，但是她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害怕。她没有害怕，名节不是不重要，但在王宝钏的观念里，特别是在当时和之后，王宝钏都能肯定那不是最重要的。她也不需要这个男人负责。她会为自己负责。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从他说的这几个字中选择，王宝钏发现自己最喜欢的是这么几个字“我控制不住自己。”这几个字让她很开心。其他的几句话都不如这一句更令她重视。这句话让王宝钏确定，薛平贵喜欢的是她这个人。王宝钏喜欢美国诗人佛洛斯特的那首诗：

《未选择的路》：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但我却选了另外一条路，

它荒草萋萋，十分幽寂，

显得更诱人更美丽。

虽然在这条小路上，

很少留下旅人的足迹。

那天清晨，落叶满地，

两条路都未经脚印污染，

啊，留下一条路等改日再见！

但我知道路径绵延无尽头，

恐怕我难以再回返。

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

我将轻声叹息将往事回顾，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这首诗被编入了初中语文课本，王宝钏又惊又喜，遗憾自己的中学时代，语文书中竟然没有它。现在，她作为语文老师，愉快地给学生讲解这首诗。她带学生一起很抒情地，缓缓地轻轻地优美地读这首诗。教室里的少男少女睁大明亮的眼睛，既羡慕又惊讶地看着今天的语文老师，她脸上有一种美丽的光彩焕发出来，与往日上课不同。他们都很好奇，老师的神采从何而来？是的，就像诗中所说，王宝钏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道路，从此决定了她一生的道路。哦，笔者忍不住希望自己是王宝钏的爸爸或是妈妈，那样就可以教导这个女儿，让她十六岁就恋爱，教她如何变得可爱，让无数的男孩儿呵护着她、围绕着她团团转。不让她如此寂寞孤单，虚度人生最美好的那段时光！有什么办法呢？王宝钏就是王宝钏，她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她一意孤行，发了昏的头脑竟然看不清眼前是一个火坑还是一片海洋。

这一天，婚纱影楼的工作人员通知她，照片样本出来了，让她去挑选照片。她欢天喜地就去了。在那里，她翻看每一张照片。那披着洁白婚纱的女孩是谁呀？平时素颜朝天的她，在照片中画了妆，假睫毛长长的，眼睛更大了。一辈子都没有照片上那么心满意足、天命同归的笑容！那么帅的薛平贵拥抱着她，仿佛含着一颗巨大的蜜糖。两人深情款款，黏得快要融化了。影楼里的一群工作人员都是未婚女孩，围绕着照片儿叽叽喳喳，装作羡慕的样子。其实王宝钏知道，她们心里都是嫉妒。她们极力夸赞有气质的薛平贵。可是，天啊！王宝钏差一点惊叫出声，她看到了什么呀？照片上美丽的她左眼睑下方出现了一条浅浅细细的皱纹！似乎要延伸到外眼角……王宝钏听到心中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她还没结婚就老了……

那薛平贵在远方打来电话，问她“如果我四五年不回来，你会怎么想？”王宝钏想起舒婷笔下的神女峰，也许她不能在爱人肩头痛哭，也许她只能像那块望夫石一样，在悬崖上展览千年。那薛平贵又问她，在自尊与感情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这个男人显然比王宝钏更现实，但王宝钏却没有看到这个男人现实的一面，王宝钏带着爱情光环看这个男人，就把他神化了。女人呀，真是容易发昏的动物。王宝钏则是不切实际之类女人中的极品。面对男人的这个问题，王宝钏反思自己，难道不是已经把自己的整个灵魂，毫不保留的交给了他吗？难道其中不包括自尊吗？在当初看上他的时候，就没有给自己留一点退路。抛弃他不就等于背叛自己？这个不设防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得到痛苦的教训。

情人节到了，没有人给王宝钏送上玫瑰。春节的时候，他离开前，送给宝钏一个手机，这在当时的农村，还是个稀罕玩意儿。虽然只是他的旧手机。但毕竟联系方便多了，长途电话贵，他们就互发短信。这在宝钏的漫长等待中，成了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每一天，随时都发短信。平均每天好几条，不分时间段。早晨，互发短信“我做梦见到你”，“早晨醒来你会收到我的吻”。上午，他们发短信，“我正在开会，你玩开心些。”或是“我这些天开会，你玩儿开心些，我会想你。”或是，“我在戈壁，手机网络不好，我想你，吻你。”中午，发短信“我下班了，你干嘛呢？”或是“你做什么好吃的？”下午和晚上短信最多，都是“我刚开完会，我很想你，亲你。”或是“我想你了一天，抱抱你，亲亲你。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我爱你到天荒地老。”“你是我的五脏六腑，没有你我一刻也活不下去。”诸如此类。王宝钏感觉电话烫手，感觉他从电话那边吹来热气，吹在她脸上，她耳朵发烫。曾经以为海誓山盟很肉麻，很假，不如默默无声的爱。可是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海誓山盟了，王宝钏感觉一点儿也不肉麻，还认为他句句都是真的。

零点23分：今晚太晚了，我不想打扰你。偷偷地吻你，你的脸，你的额，你的唇。睡梦中我看到你在甜蜜地笑，我爱你。

18点37分：我刚才打喷嚏。是你在想我吗？

20点45分：你在干什么？我现在不知为什么越来越想你，抱着你的感觉真的很好，那是种踏实、安全、幸福的感觉，你现在体会不出我的心情。

22点31分：我现在有你，以后我真的想有一个家。我想有一种归属感？我在外跑业务已经四年，我渴望过安定的生活，真的。

23点13分：是给你当保镖，我今生保护你。你不高兴时我逗你高兴，你高兴时我和你一起高兴。你是我生命中的太阳，没有你我的生活将一片黑暗。我爱你，今生不变。

16点05分：现在是下午，我想念你。我真的好想回家，我只爱你，我只在乎你，我们的爱不会改变。我有信心，也很坚强，请你答应我，先登记，其他的事随他去吧！

10点06分：不管事情怎样变化，时间怎样变化，都阻挡不了我们的婚礼。我和你要共度今生，生死相伴。

23点12分：我的最爱，明天将是我们俩今生相伴的决定日。我们将共同走完今生，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都应共同走进去。我们都不能退缩，如果不是这样，我宁可不结婚。

零点24分：我现在开始睡觉。我在梦中亲吻你，抱紧你，我想今生这样度过。生活中只要有你，我今生无悔。

8点42分：我醒了，在想你。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高兴点。我爱你，吻你。

16点整：我很想你。我在睡觉，正在想你。如果事情发生新的变化，你不要着急生气。我们可以先领结婚证，仪式放在什么时候都行。

19点34分：我真的很感动。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花花公子。我对你的感情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是可以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我愿为我们的爱情牺牲任何事情。

20点：今天是你的节日，祝你天天快乐。

天空下着春雨，淅淅沥沥。我在雨中想你，对你的思念无边无际。爱就像雨。你是我的依靠，有你，心中幸福无比。

那一天薛平贵他来电话说：“我想你。我受领导训斥，因为我不想再做业务主管，想做业务员，我想调动工作。”第二天上午，他又发来短信：“我在你的心中真有这么重要吗？你不能把我想的太好，你应该想想我的缺点。我们是要风雨同舟，一生一世的。在漫长的岁月中，浪漫和现在的感觉将不会存在，我们拥有的只是平凡。我们可能会为了一点小事吵闹，在你的眼中，我将不再有优点。你可能会发现你嫁错了人，你会发现世上有好多好男人，这就是我们将来的生活，你会后悔吗？你愿意接受这样的生活吗？”

短信太长，他是分两次发过来的。晚上，他打来电话，对王宝钏说“我要回来。”

王宝钏领会的意思，就是他要解甲归田。她觉得自己心中有一朵花，“啪”的一声开放了。

哦！我们在夏天相识，在秋天订婚，在冬天拍婚纱照，其他时间都在相思。现在是春天了，你说你要回来。也许我们将来的生活，只是白菜和土豆，可是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在一起进餐，在吃过白菜和土豆之后，去看花。桃花开了看桃花，杏花开了看杏花，梨花开了看梨花，牡丹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牡丹花。不用每天思念你，可以天天看见你，摸你！我的爱人，等你回来！

他根本就没有回来。

你这个坏蛋！半个多月了。夜里他打来电话，他终于决定了，留在新疆。他在电话的那边，不知道电话这边的人已经泪流满面。王宝钏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在当初他们相识的时候，他就是已经在新疆的。因为认识了他，她不再茫然无助。如果现在放弃他，自己会重新回到过去的茫然无助。有他孤独，没有他更孤独。有他就有相思苦，没有他会更痛苦。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宝钏哭哭停停，还是只愿意属于他一个人。人生是无法计算得失的，她已经无计可施，他是她的心血。他是她的包袱。他是包袱中的财富，为此她是个财主。为了让自己坚强，王宝钏狠心一整天不跟他联络，可是却开着手机，等待他的消息。他的消息来了，说“我刚醒，亲你，今天高兴点儿，你可要守好我的阵地呀，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吻、你的一切，只属于我们两个。”

王宝钏翻看自己的日记，发现自己变了，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感情寄生虫。生活中除了他，什么也没有了。可生活中他又是缺席的。王宝钏觉得自己是一根藤，快要把树缠死。她多想做一棵独自站立的树，不依赖谁，不祈求谁，无欲无求，在春风秋风中挥洒绿色的叶子，没有人类的痛苦悲伤。无爱无恨，永远的宁静，独立。她走在人群中，看广场上的孩童，蒙昧无知，没有烦恼，天真开心，玩耍奔跑。宝钏想起冰心的话，童真是最值得歌颂的，童真是生命的本真状态。她觉得，真是说的不错，小孩子从不思考人生的意义，所以他们的生活才最开心，最有趣。成人总是思考太多，所以生出无穷无尽的烦恼。王宝钏在微风吹拂中叹了一口气，看着广场上可爱的小孩，她想起他多么爱小孩，就想给他生一对双胞胎，妻子、母亲的角色，她想一一上演。否则算什么女人呢？她想演好这些角色，让自己开花结果，果实累累。

你知道吗？你知道一个人的生活有多没意思吗？很想你，每天都想着你，想着如果你突然出现在面前该多好呀！一个人面对工作、生活的压力，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没有人分担，也没有人分享。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想你，我想见到你，我要你回来。你会回来吗？后天就是四月一日，你说你要在四月里回来。但愿这不是愚人节的玩笑。但愿天遂人愿。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已经达到二十七八度了。苹果树、梨树，都已经开花了，草长莺飞，炊烟醉柳。不愿看别人结伴而行。自愿专心致志地想着你！

家里在粉刷墙壁，油漆家具。爸爸把棉花也买回来了，妈妈找了很多小兄弟，到时候要帮忙。

你回来吧。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草长莺飞，杨柳醉春烟。苹果树，梨树都已经开花了，王宝钏在心中说，你回来吧！可是他电话中说的“我要回来了”的话，她是再也不想相信了。好几天，他都忙着工作，不理王宝钏。他宁肯去跟别人喝酒，然后三言两语打发王宝钏。给他发短信他也不回，他好像泥牛入海，毫无消息。“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是你又找到了别的红粉知己？”王宝钏这样问他，他却说，“不就才一天没给你打电话吗？难道我能天天给你打电话？”他还理直气壮的，瞧瞧这都是什么态度？你想翻天呢！还说女人无理取闹！王宝钏这样抱怨着，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好好的等着他四月底回家来。他家里正在粉刷墙壁，油漆家具。宝钏的爸爸也把棉花准备好了，要给她准备嫁妆做花铺盖。还联系好了一大帮亲朋叔侄，到时帮把手，因为他们要结婚了。婚期定在五月二十一日。

桃花开了，梨花也开了，红的红，白的白。金黄的油菜花，大块大块地在田野上铺开。王宝钏和妈妈去山坡上玩，挖野菜，想换换口味。那山路中的野杏树，已经落尽了芳菲，绿芽萌发。草坡上暖洋洋的，像地毯，山石静静坐在一旁，王宝钏想像身旁的人是他。

早晨睁开双眼，宝钏就觉得，两地分居不行，不好。

传说薰衣草拥有四片绿叶，第一片叶子是信仰。第二天叶子是希望，第三天叶子是爱情，第四片叶子是快乐。祝你永远快乐!

是王宝钏的大学同学，给她发的祝福短信。她被男方悔婚了。王宝钏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平凡、平淡、平安的日子，因为缺少了第三片叶子，整株薰衣草好像都死掉了。枯寂无味，度日如年的日子，怎么会有快乐呢？日子久了连信仰与希望也被消磨光了。王宝钏只好安慰她：早了早好。早日看清他真面目，胜过事后生气。在无奈的日子就应该为自己是父母的心肝宝贝而感到幸福。

她把王宝钏当做永远的朋友，宝钏把叫薛平贵的那个人当做下辈子还要接着爱的人。王宝钏庆幸那四片叶子自己全都有。她最珍视的，是第三片叶子：爱，就是她的信仰，她的希望，她的快乐，和相伴的忧伤。

他都走了一百多天了，还是不回来。这是他们最漫长的一次分别。

他想方设法调动了工作，想离家近一点。他说被调到汉中了，立刻上任。王宝钏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寻找汉中。

全世界只想你来爱我。

穿上最好的衣服，沉浸在某人的怀中。请你给我补偿！在某个夜晚，好好爱我……

今天上午十一点，终于等来了你的电话。你已经到了西安，还要搭十二点的火车到汉中去。感觉重新找到了重心。心中踏实了，也能说能笑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在等着你九点钟到达汉中。下火车，然后给我打电话。

今天星期五，全校师生都回家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小屋里等你的电话。等待如此漫长！拿出日记本，一遍遍的翻阅，回忆那些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或是独自一人思念你的每日每夜。只有一种感觉：想你，就是我的灵魂。它**裸地爱着你，无条件地爱着你。它就像清澈的山泉，纯净快乐地流淌。就像诗，就像歌，就像画。是最动听的歌，最深情的诗，最灵动的画……是心灵的图画，是我的心电图。宝贝，我在等你……

婚期一天天近了。亲朋好友通知不漏，准备工作全部到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他这个新郎回来拜堂了。

可是，“**”来了。“**”这场莫名其妙的瘟疫，迅速蔓延全国。死亡的消息时时传来，恐怖的病菌扩散更快，人人自危。教室里，学生面面相觑，互相嫌恶。学校领导已经接到上级通知：不得搞大型聚会，不得去人群密集场所。开窗通风，每天消毒，每天上报发烧人数。各村各镇、各路口均有执勤村民把守，不得随意进村。如有违规人员，立刻押送至村委偏僻房屋，反锁，观察七天症候。

**型性肺炎在蔓延。我很后悔让你回来，很后悔答应你回来。很害怕，很紧张。你又换了手机，我又找不到你，联系不上你。你说这两天别跟你联系，联系也联系不上。

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焦急、多难过吗？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很多愿望都还没有实现……可是传染病就来了，我有多害怕吗？我很想你，非常想见到你，想见到你！

今晚你不会打来电话，不会有你的消息。从来没有如此肯定过。以前都是“你肯定会打来电话。”但今晚与众不同。这两天的时间会是空白，真空。

看着无声的小熊，逗着风铃，让它叮咚地响。拿出课本来备课。拿起水桶去提水。一桶又一桶。拿起拖把去拖地板。刚买的砂锅，煎的是预防**型性肺炎的中草药。味道有点苦，喝了让人发汗。

今夜睡意全无，神智很清醒？你正在火车上。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今夜是三月二十二日。今夜看不到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