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问事11(2 / 2)

“今天上了西方哲学家思想之比较,我还问了教授关于目前国内形势的看法,但是他毫无表示。”盈翕耸耸肩。

“多事,不是你小老百姓管的事情还多此一举去问教授,有必要这样?”炘渲听后略有不满。

“我也只是想听听思想前沿的看法,没想到神父教授毫不显山露水。”

“哼,就算知道,人家教授会告诉你?想法简单。”炘渲还在教育女儿。

正在这时,根运进来报称:“老爷太太,手下一些庄头前几日报告,说今年苗出的比以前少些,原来就一两个庄发觉,后来陆陆续续又多了几个庄,小的不敢怠慢,就自己跑去打听了其他府上的,发现也是这样的问题,觉得可能照这样发展,今年会缺粮,不敢延误,特来报告老爷。”

炘渲和庄氏听毕,互相对望一眼,炘渲问:“现在有多少个庄来报?其他府上呢?比以前少多少?”

根运如实答道:“小的让下面盯牢了,到上周,一共九个庄,另外还有二十三个庄在统计,还没收到什么问题。其他府上也是差不多,秦府十四个,莫府十五个,王府八个,赵府九个,就连差一点的陈府,也要六个。按苗的成长度看,比往年少长半成,如果再算上从现在到入仓时的损耗,估计总的要少一层到一层半,差一点可能会少两层。”

根运在报告的时候,炘渲的右手食指在扶手上随意划着,等根运说完,炘渲道:“这可不少呢,根运,你做的很好,叫庄头们看仔细了。田老八那边怎么样?”

“回老爷,田八爷倒是各环节做的及时,早早屯上肥料,有的地方还支起竿子拉了棚子,他消息灵通,刚听到有别的庄报抽苗少,就重视起来了。”

“他倒是认真。”炘渲点头笑道,对这个唯一的好消息颇为满意。又吩咐了根运几句,便叫他下去。

盈翕在一旁听着,等根运走后,道:“咱们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产业都连着的。就算粮食减产,价格也会随着供求变动嘛,田里和米行的一块收入就平了。就算人家没钱存钱庄,到时候当铺那边的生意就好了,这不又平了。”

庄氏听闻,睁大眼睛略感震惊,提醒道:“有你这么算的吗?你这叫乌托邦算法,要是每件事都这么简单,那社会就不复杂了,可是一件件一桩桩都是有很强的关联,每一个环节出情况,产生的事态不可估量。要是田里减产,减的少还好,之前的屯粮可以应付,减的多,农户吃不饱,吃不饱还是其次,粮食是基础,若大片大片的地都减产的话,就影响社会稳定,农户们就会流离失所,有的在路上饿死,有的流离到城市。这样一来,就算米价涨到天上也没用,很多人没钱买吃的,更加引发动荡,甚至会冲击米行,直接抢粮。抢粮不但直接引发米行业的震动,也会引起城市的不安,严重时大家都闭门不出,做小生意的没人买东西,就没收入,后果我不说了,你想想。至于钱庄和当铺,那就更不用说,穷人没钱存钱庄,到最后越发没东西典当,当铺本来就是应急救急的,你以为能够长期帮助一大家子老弱贫病?我给你举例的只是一小部分,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当然你的假设也可能会发生,总之一句话,你太祖爷爷的这些产业,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哪一块不行了都不好。”

盈翕听闻,叹道:“妈妈!你分析的太对了,比我深入多了。妈妈,你怎么这么厉害!”

炘渲看着女儿,嘲笑道:“你以为你娘是你?读了一学期的书,墨水都没喝上两口,就敢班门弄斧来了?你娘读的书比你多多了,待字闺中时,你娘的爷爷亲自直接带在身边教传的,你和你娘比啊,差远了,呵呵呵呵。”

盈翕撇撇嘴,找个凳子坐下,道:“我知道了,我以后多读书,认真学习。”

“嗯,这样才好。”庄氏鼓励道。

“光读书也不行,实践很重要,就靠你学校里学的东西,你爷爷的这些条条线线你能理的清嘛。”炘渲兴致勃勃对他女儿揶揄道。

盈翕眼珠子一转,笑着回击:“爹,我以后能理得清。你呢?蕙嬢嬢家的那一大堆账本,你理清了吗?”

“哈哈,说起爸爸你就来劲,理清了,年后就理清了。你蕙嬢嬢年纪大了,这种东西,早理清早好,早脱手早好。”

“真的早清了?”盈翕追问。

“是的,半个月前都交给她了。”

“那太好了,省得有些人多嘴。”盈翕开心的说道。

“别多话,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庄氏提醒道。

一家三口正说着话,老太爷那边的福来,五爷仆人荣来的哥哥,来报:“老爷太太好,蕙姑太太因伺候舅老太爷走不开,特差人送来了麦芽塌饼,略表心意。姑太太还带话说,以前这东西挺多的,这次去买,没想到店家说今年麦芽少,做不了那么多,本来想每房送一百个,现在只能少了二十个,说老爷帮了这么多忙,只带了一点点小东西,实在不好意思。”

炘渲听见他的老姐姐那边传的话,十分动容,连忙对福来道:“你给姑太太带话,姐姐一片心意我们领了,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帮忙应该的,谈不上不好意思,等我这段日子忙完了,去看她和舅舅。”福来记下,叫人把吃食盒子放在桌子上,领命退去。

庄氏在一旁听了,也说:“你的蕙姐姐还是那么实在,真是个客气人。”炘渲若有所思道:“看来今年她那边的麦芽产量也少,今年可别出什么乱子。”庄氏道:“先不要担心,反正我父母就这两天到,到时问问他们那边怎么样,若真如他们说的,大家好先有个对付之策。”炘渲想了想,道:“好。”又说:“正好想到,他们没吃过这饼吧,那就给他们六十只。你爷爷奶奶、你父母、你哥哥弟弟,每房各送十只,另外二十只,就你叔叔和姑母自己人里尝尝鲜吧。”庄氏听闻,道:“这样也好。”又问女儿:“你要送谁尽管拿去,我们常年可以吃到。”盈翕想了一会儿,问:“要么给谢婉虹、单燕萍每人各两只?”炘渲和庄氏点头表示同意。

这边老太爷叫人来催饭,盈翕叫母亲替她解下项链,一家三口一起出门往憩哉园赶去。

郑氏等人早已在屋内等着,见到三人,笑脸相迎,道:“小兄弟,小婶婶,我们比你们远的都到了,你们是商量事情耽搁了?瞧爹娘等的,快上桌吧,饭菜要凉了。”

庄氏也笑眯眯道:“小嫂嫂,盈翕今天下课晚,耽搁了一会儿。”几个人就找到自己的座位依次坐下。

老太爷见众人都到了,便催上菜,见桌上有一盘冷菜马兰头香拌豆腐干,指着道:“俗话说,春芽、夏果、秋实、冬根,现在是春天,大家多吃些草头、芽头,对身体有好处,现在可是吃马兰头的好季节,大家快尝尝。”

众人点头,依次把筷子勺子伸向盘子。

郑氏吃完一勺,对老太爷老太太道:“爹、娘,今天蕙姐送来的麦芽塌饼,也是真真实实的芽头做的时鲜货,我们已经给小孩吃了,小孩说好吃。说道底,是小兄弟帮了蕙姐不少忙,咱们有的吃,都是托了小兄弟的福!”

杜氏也道:“是啊是啊,我们两小孩也吃了,多亏小兄弟!”

炘渲和庄氏听到此言皆笑笑,并不接话。

老太太道:“蕙宝之前也给你们送过,你们都忘了?炘泽、莱莺不也帮忙了,你们怎么不谢谢他们,光去谢炘渲、珍瑜?”

两人被呛了一下,只能讪讪的,装模作样朝二房谢去。詹氏推辞道:“我们没出什么力,主要靠小兄弟,还把账都算好了。”

老太爷道:“正是,我看了,现在舅老爷那边的账总算清楚了。炘渲应该做的,他还年轻,帮哥哥们是应该的。”

几房听后,停止嘴仗,继续埋头吃饭。

老太太吃了几个佩芳剔好的螺蛳,吩咐道:“刚过清明,小螺蛳果然多起来,待会告诉厨房,别买了,东西要吃最最时令的才好吃,过了季的,情愿等明年。”

众人道:“还是老祖宗有福会享受,我们以后就跟着老祖宗吃。”

老太太笑道:“你们以后见到的多着呢,我这点算什么。不过厨房也没弄错,今年好像什么都长的晚,虽然过了清明,但是小螺蛳也不见几个,肉还是嫩的。”

佩芳道:“刚才问过厨房了,和老祖宗说的一样,这是今年最后一波好的,所以厨房买了很多,说最后一顿,各位老爷太太少爷奶奶尽管够。”

老太太笑道:“你们听听,看来我刚才多嘴,该罚。我们上年纪的和小孩子要少吃点,你们这些年轻人多吃点,吃完这顿,再馋也没有了,等明年吧。”

众人都笑了,一个个依言用勺子舀到碟子上,一时间,银器间的碰撞声、与螺蛳壳的摩擦声叮当作响。

老太太望向庄氏,问:“珍瑜,你父母什么时候来?早就想见见老亲家。庆宴如何安排?什么时候去饭店什么时候在家里?”

庄氏道:“谢谢娘的关心,我父母由我弟弟陪着,大概后天就到。我和炘渲商量了,中午在饭店,晚上就家里乐乐。”

老太太又问:“屋里收拾好了吗?我看亲家就住我那边,正好四个老的说说话。正珊在你们那边住,姐弟见面,多聊聊。”

庄氏道:“哪里能麻烦爹娘,之前说好了,就在我屋里挤一下便可。”

老太太笑道:“不麻烦,随手收拾一下便是。这么多年未见,也想你父母了,正好晚上说话,就是晚点也不打扰。不过如果你们要说私房话,住你那边我也不拦着。”

炘渲道:“我看这样也行,你们晚上能玩牌,正珊在我屋里睡也舒服点,还是娘想的周到。”

老太太笑道:“可不是呢。这次我也算私心,把亲家拘在自己屋里解闷。”

郑氏谄媚的插话道:“羡慕小婶婶,父母兄弟得力,我是想让自己父母被老祖宗拘在屋里都不行。”

老太太道:“洁怡,你可以把你两个侄女叫过来玩,过暑假,我也拘在我屋里一个月。”

郑氏道:“哎呀,这哪里行啊,得把老祖宗打扰得不知成什么样呢。”

老太太道:“你那两个侄女,生的乖巧,我喜欢。要打扰到我,就叫翕翕带出去玩,不又清净了。” 众人听了都笑了,只有盈翕突然觉得脑袋一热。

郑氏可不想让她两个侄女过来,嘻嘻哈哈说了几句话,这事就这么过了。

晚饭后,郑氏对她丈夫抱怨道:“你看人家,过生日,场面隆重的很,六十多的爹娘都过来了,弟弟也来了,公婆捧的高高的。不像我那个死鬼弟弟,来了就是给我丢脸的,我才不要他两个女儿来糟蹋我们一个月。看看我,我心里可是就想着咱们这一房的,就你傻。”

炘涛赔笑道:“夫人,我倒是听不出来呢,您老人家是说对面房呢,还是你弟弟呢,还是我呢?”

郑氏听闻,半怒半嗔,“哼”的一声,老粉拳锤了她丈夫一肩膀,道:“说你傻就是傻,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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