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九头姑获21（1 / 2）

在姜爻的印象里，心高气傲的饕餮是绝对不可能将脆弱受伤的一面暴露在人前，即便受伤，可能也是轻描淡写的带过。

可能这是岁月沉淀下来的作为独行者的尊严及自觉。

现在，这个独行了千百年的上古凶兽，此时正睡在他怀里，这张稚气的脸给了姜爻一种，饕餮尚且年幼的错觉。

虽然深知这个形态不过就是饕餮某一世的幼年而已，此时的少年的脾气秉性必然比五百年后所熟知的他还要傲然不羁，或许更加神秘难测。

…

姜爻不禁在想，如何才能与五百年前的饕餮保持一种平和自然的关系。

比起他自己在五百年前独自想念，姜爻更加害怕的是他无法掩藏的情感把少年感染。

姜爻自然希望少年敞开心扉，但更希望的是少年不为所动。他无法陪少年一直走下去。现在还为时未晚，必须保持距离。

这样的话，别离的时候…就可以像擦肩而过的旅人一般…不留痕迹。

…姜爻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中满是潮意。

他把怀中的少年轻轻放在身旁，拎起放在一旁的风衣给少年盖上。

姜爻一手揣进裤兜里，掏出那一枚闪闪发光的极其稀有的绿缨石，幸亏有了它，才能彻底掩藏身上的凶兽之力的气息，不过轮回之力是掩藏不住了。

姜爻重新把宝石放回裤兜里，彻底没了睡意。

…

【吱呀——吱呀——】

从草屋外传来了枯骨在风中相碰断裂的脆响，屋内的火苗被风吹的摇曳不定。

姜爻回头看了一眼安睡的饕餮，神经本能紧绷起来，他缓缓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向外探着身体，一双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屋外，压着嗓音叫了叫清吾，

“清吾，清吾？你在外面吗？”

却没有人应答。

冷风窜入屋内，吹熄了固定在立柱之上的火把。

周围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

姜爻回到屋内摸索着草屋的墙面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触到还在睡梦中的少年的手臂时长松了口气。

立柱之上的火把突然在这时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再次照亮了整个草屋，姜爻一抬头，赫然发现墙上有一道被火光拉长的变形的鬼魅影子。

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是在阴森森的瞪着自己似的。

“谁！”

姜爻一惊，低呼道，来不及思考就转身回头望过去。

鬼影的源头，是一个站在房屋正中的一袭绿衣的面容端正的女人，一双眼睛也散发着淡淡绿光，看见来清瘦又温顺。

这个女人见到姜爻却立刻跪在地上朝姜爻作缉，接着俯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开口道，

“我是槐魈，千年的鬼槐所化。方才是我有眼无珠，无意冒犯了大人。特地到此向大人赔罪。”

…

姜爻浑身汗毛支楞起来下一秒准备抱起少年就跑，却不想这个几乎没有妖气的妖怪突然跪地赔罪一副犯了滔天大错的模样，反而让姜爻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

“我虽是登葆山一法力微薄的小妖，但所有生灵的灵魂我都能看的透彻，大人身上的力量我绝对不会认错，大人体内有轮回之力，您就是现世的…轮回之神。”

槐魈抬起头来，虔诚地望着姜爻笃定的说道。

“…！”姜爻被这轮回之神的字眼惊得后退一步直接坐在床边，揉着眉头更加诧异，接话道，

“我不是什么轮回之神…我只是…”

说到一半姜爻突然发觉被莫名的轮回法阵传送过来，阴差阳错的容纳了一少部分轮回之力是因为自己的体质原因，这些事实好像无法说出口，一说出口反而会适得其反，只好叹了口气搪塞过去转移话题，

“先不说这个了，既然你是千年鬼槐所化，那你知道几百年间登葆山的鳏人有没有屠杀过一个‘巫’氏部落？关于这个你知道多少？”

槐魈站起身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曾经在三百年多年之前吸食过一个年老体弱即将死去的鳏人的魂魄，他曾经在弥留之际对我说，他曾见证了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据他所言，屠杀的部落是一个只有女人的部落，名字叫做‘巫’，那里面的女人长得貌美如花，都会一些占卜术。”

“那你知道鳏人为什么要屠杀那些女人吗？”姜爻听闻此言，心想着说不定能从槐魈嘴里得知鳏人部落屠族真相，他的直觉告诉他，巫氏部落，绝对和神物的无端现世有必然联系，忙接话道，

“是不是为了争夺什么东西？那些女人都被杀光了吗？”

…

“谁在哪。”一声微弱的梦呓突然打断了姜爻的思考，他回头一看，见本该安睡的少年皱起眉头侧了侧身，睫毛轻颤着好像快要醒来了，显然少年在睡梦中也察觉了槐魈的气息。

…。看来之前的围剿行动确实让他疲惫不堪，连出现在身旁的妖气都如此后知后觉。

“没事，不是什么危险的人。”姜爻垂下手轻抚过少年的肩头，顺势用指尖理了理少年的红发，轻声安抚了几句。

…

槐魈真正意识到那个气息的确来源于凶兽的时候，已经缩到了草屋门口，身躯紧贴着墙壁瑟缩着，随时要消失一般。

直到感觉到那股不详的气息在男人的安抚下渐渐收敛，才站稳了身体，擦去了脸上的冷汗，但看向姜爻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复杂，

“大人…和凶兽…”

“有我在，他不会伤害你的。”姜爻忙给槐魈按定心丸，怕线索就此消失，追问道，

“关于那个巫氏部落…”

“我听那个鳏人说起过，曾经的鳏人屠杀巫氏的缘由，是他们认定巫氏的女人们因为另一个女人的死怀恨在心，而对鳏人使用了某种见不得光的禁术…所以…”

…“另一个女人的死？”姜爻一手若有似无的一边轻贴着重新入睡的少年的肩头，一边皱起眉头思索着，“这个女人身份不一般吗？她叫什么名字。”

“据鳏人所说，那个女人长得倾国倾城，在世的时候见过她的所有男人都趋之若鹜，她擅长巫术，也是巫氏的部落族长，名字叫…女丑。”槐魈答道，“据说她的肉身早已死去，鳏人口中的死，是指女丑附身在人类身上的魂魄散尽无□□回。”

“女丑…”姜爻喃喃道，“…她是怎么散尽魂魄的？”

“跳河，她是跳进黄池淹死的。黄池的水是可以吞噬母体灵魂的不详之水，跳进去的所有人类都会被吞噬灵魂，从而帮助母体孕育新的生命。”槐魈答。

姜爻在脑海中试图梳理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原来几百年前本该在穷山的鳏人定居在登葆山的原因，是因为穷山内的黄池散尽了女丑的魂魄，鳏人部落在那之后肯定收到了某种禁术的影响，所以迁怒于巫氏的其他女人，利用那种残忍的法阵将那些女人屠杀殆尽。

一切好像顺理成章，表面上看来只是单纯的部落纷争…难道不管鳏人还是巫氏，都和神物毫无关联吗…

不对！

姜爻冥思苦想了一阵，发现了一切的根源所在，

“既然她是人类，她为什么能在□□死去之后附身到别人身上？”

…

“这个…”槐魈低着头思考了好一阵，“那个鳏人并没有透露。好像那个女丑的魂魄可以到处附身，是理所当然的事。”

…

人类不可能在死去之后还可以附身到其他人类身上，要不她的身份有疑…要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