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灵魂归属12（1 / 2）

茫茫云海之上的空中岛屿被银剑菊及银剑树所覆盖，纤长银白的花叶和树干如白鹤般优雅美丽，硕大的花叶聚拢成花球，成百上万株银剑花树争相斗艳，在云层中更显脱尘。

银剑花海之中，一黑一白两个仙影婷婷而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芸芸众生。

身着黑衣的白发女人最先开口，“八月十六，果然呢…”

她说着，轻轻地叹息了一小下，悲天悯人的目光再度投向於菟掌上浮着的透明法球，

“你果然还是放心不下啊…你的月砂散，是要在之后的天界盛宴上作为寒月宫的镇宫宝物献给西王母娘娘的吧。”

“我也只能帮他到此，他…只是一个孩子啊…”於菟与旁边的女人一样只是对望着叹气，垂下头耷拉着兔耳朵，失落又不解的感叹道，

“我犯的错就由我来承担便好了，天帝和嫦娥大人为何就不允许呢…”

“地界与幽冥界的一切，自从上古时代过后，就不允许干涉了。”白发女人的宽大的裙摆被风吹起的瞬间，露出两条化作枯干的腿。

她远眺着云海翻腾，平静地继续说道，“女娲娘娘就因私自干涉下界，违反了天条，沉睡至今，后来神仙们都引以为戒，纷纷退隐，在天界隐居至今。不过问这世间俗事，何尝不是一种逍遥呢。你的做法已然违背了天帝的旨意，你要及时悬崖勒马，不可一错再错。不然就像我一样…如若当年不是阎魔大人好心收留，助我隐藏力量，怕不是早已被天帝及神仙们合力绞杀。但是这一次，阎魔大人也有心无力了。”

“强大的力量会招惹灾祸。你拥有轮回之力，自然会变成众神乃至天帝都觊觎的对象，就像上一个拥有轮回之力的神一样…”

於菟红眸眼中的灵光黯淡了几分，苦笑着说道，

“所以这次天帝才要再三‘请求’阎魔请你出山，天帝想必已经知道轮回之力在侵蚀消耗着你的身体，这次地界的登葆山事件，就是他冠冕堂皇的最后说辞罢了。阎魔虽贵为一界之主，可无奈她法力有限，无法和天帝相提并论。天帝容不下你，天界更容不下你。”

“是啊，强大的力量…那个孩子又何尝不是呢…”白发女人合上双眼抬起两条已经化作枯枝的手臂，屏息静气，将双臂之中的最后力量抽至体外，青色光芒似群蝶飞舞，点缀着手臂的枯木。

“那个孩子啊…怕最后也逃不过这种命运…”於菟低下头望着掌中光球中一对相拥入眠的身影，“等到天亮吧，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

“我准备了整整三百年，这是最后我能发挥的…全部力量了。”白发女人说着收回手臂。她身前的青色光芒骤亮了几分钟，随即又快速凋零。

似乎有什么高深莫测的可怕深渊…被悄然唤醒……

…

与此同时，破败的於菟庙内，黑发青年突然浑身冷颤了一下，睡意昏沉的他觅着暖意，缩着身体想埋在温暖的怀抱里。

饕餮用手臂揽紧了他几分，接着抬起手第六次轻轻探了下姜爻的前额温度，到了后半夜，终于退了不少，也没出现过突然惊醒的情况，看来这小子总算是睡得舒坦了些。

饕餮无奈地摇摇头，无声叹息，

……傻子。

…

一夜好眠。

姜爻幽幽转醒前，听见了饕餮轻唤他的声音，隔着沉沉的睡意传入耳朵，男人无奈又低沉的语气听起来轻柔的悦耳，

“姜爻，姜爻，醒醒…”

饕餮见人不醒，灵机一动索性换了个口气，低着头将唇抵在姜爻耳边嘲讽道，“你口水都流我衣服上了。”

“…！”温热的呼吸一拂过他耳尖，红的像滴血。

姜爻被这嘲讽惹得一个激灵，赶紧睁开了眼睛立起身子，还不忘用手背抹抹自己嘴边，用刚睡醒还迷糊的视线下意识往人胸膛探…

只见男人的衣服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口水这种液体留下的水渍，洁白的衬衫料子，连皱褶都没有几条。

“…根本没有好吧。”姜爻坐在原地揉捏着眉心，低头无奈道。

饕餮欣赏着睡眼惺忪的姜爻有点急急忙忙的一连串小动作，略微得意的轻笑一声，站起身简单活动了一下肩膀，拎起来身边一个双肩包斜挎到背上，说，

“醒了赶紧起来，继续上山了。”

姜爻嗯了声，撑着地面站起身，低着头系上黑色大衣的第二颗扣子，视线一扫，看见了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心尖儿一动，遂抬高了些仔细端详。

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这个简约但精致的戒指。像是珠宝店中十分常见的款式，戒身平平整整，没有任何花纹。

完全清醒过来的姜爻不禁回想起昨晚这个红发男人和自己的言行举止…再垂眼装作不经意的扫过饕餮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模一样的银戒。

这个人，到底知道不知道戴戒指的含义啊……

姜爻那无法平息的心绪像小鹿似的，在心房里不安分地跳着撞着，让他不合时宜的想起电视剧里看见过那些怦然心动的场景，还有粉色滤镜的蒙太奇长镜头。

想什么呢，两个大男人…怪别扭的…

他劝自己镇静，镇静再镇静，可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一点点的，偷偷欢喜。

走在前面的饕餮两手揣着兜回身看过来，见姜爻的小心思都浮在了脸上，忍不住开口调侃道，“傻笑什么呢，烧糊涂了？一个用来定位不让你给我惹祸的东西也值得你那么开心？”

“哪有，你别乱说好吧。”

姜爻别过脸避开男人略带深意的目光，快步上前跟在人旁边。

“之前我搜索了一下登葆山的地势，”姜爻接着说，“山脉海拔平均1500米左右，山峰十几处，还有两处活火山。有七条河流横跨了山脉。面前这一座是整条山脉的余脉，也是登葆山山脉里的最低峰。”

“越往上黄眚和黑眚越浓，注意脚下，别被那些东西缠上了。”饕餮拿了一把伞递给姜爻，又攥过姜爻的手腕扯着人避开了脚下一处低洼坑地。

两人在淋沥雨幕中并肩走了很长一段路，远处岩壁高峻，鬼斧天开的大裂谷中瀑布奔腾而下，地上隐约还能辨认出几条蜿蜒曲折的山路，通向远方神秘幽静的高山及深谷。

“走这边。”

饕餮突然拉住姜爻，扯着人大步拐进了岩壁下的一条羊肠小路。

“怎么了？”

姜爻问了句，扭头打量着身旁的峡谷，峡谷中有一条横穿高山的深不见底的河流，河面被雨珠打散，青山绿水，细雨蒙蒙，一切都惬意的反常。

仿佛这不是一个被封闭了几百年是禁忌之地，而是没有人类的纷扰的人间仙境。

“有条近路。”

饕餮说着把姜爻扯进内侧，沿着只够三人并肩走过的狭窄山路往前走，脚下是被雨水浸润的天然石板路，高高低低的生长了不少尖锐不等的石头。

姜爻看见饕餮摆摆手，遂紧跟着男人进了由嶙峋怪石堆砌而成的高约三四层楼的一个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