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苦楚20(2 / 2)

那场面不管哪个咒术师来看都要感叹一声——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鹤田羽被扒得只剩下一条裤衩,他吓得跪在地上,一边喊着“神罚”,一边连连叩拜起那不知道搁哪的神明来。

他这信仰可真是虔诚。

实花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奇怪,一次两次就算了,夏油杰玩上瘾了?

还是说他最近对好好学生这个头衔没兴趣了?

实花道:“杰。”

夏油杰转头看她,没有异常:“怎么了?”

实花摇了下头,鹤田羽逃至商务车边,披着头发的女人见他回来,便往旁边一躲,鹤田羽伸手捞住她肩膀,女人不得已,被迫回了车内,回去前,她看了夏油杰一眼。

这一眼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敏感如咒术师,两人心里登时起了同样的疑惑。

“她看得见吗?”实花道。

“刚刚我第一个注意的就是她,应该是能看见咒灵的普通人,”夏油杰依旧是温和可靠的样子,“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实花目光跟在女人身后:“特殊术式?”

“是的,”她谨慎的样子令夏油杰不由得扬了扬嘴角,“先前我还怕悟做得太过火,看来他说的也没错。”

“是吗?”实花瞥了夏油杰一眼道,“是因为杰完全把我当小孩子看吧?”

夜蛾不让她出等级稍高的任务就算了,夏油杰也不让。

她说的不假,夏油杰笑开了,柔和的笑意攀上眼角攀上眉梢,像洇开的水墨:“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实花话音噎了下,还嘴道:“那悟为什么就能让小孩子去对付特级咒灵呢?”

夏油杰问道:“你觉得五条悟是正常人吗?”

实花即答:“不是。”

远在九州岛的五条悟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夏油杰问:“确定?”

实花万分确切地一颔首,夏油杰笑了一声,感叹道:“看来你们关系变得很好啊。”

近几天和那白毛沾上边是一点好事都没有,实花当即解释:“我更喜欢和杰在一起。”

“高专的每个人都说过你这句话。”夏油杰道,又撸了撸那头柔软的毛。

……他真有自知之明,全高专的人都知道,没有人会不喜欢夏油杰跑去喜欢五条悟。

这套逻辑真是无死角,实花说不过他,只好撇撇嘴:“那你记得注意下可能存在的诅咒师,不要受伤了。”

夏油杰只觉得她好玩,连连笑道:“是是。”

护送任务时限为两天,他们花费一天时间赶到了目的地的隔壁市区,普通人司机精力有限,夏油杰便提议先在此停留一夜。

他和实花都没有睡觉的打算,两人一人一边守着两辆商务车,前半夜一切风平浪静,直到过了丑时,实花突然感觉到了空气间掺着一丝异常的气味,便瞥了夏油杰一眼,夏油杰意识到了,使了个眼神,两人双双默契地倒头装睡,十多分钟后,黑色的车门被推开,一双满是伤痕的光裸小腿自车上探下,她赤着脚,小心翼翼地绕开夏油杰,双手握着一把不知道准备了多久的小刀,咬着牙,一刀扎进负责放哨咒灵的后心。

那只咒灵唰啦一下消散了。女人青白的脸这才回了点血色,她打了个手势,一边乌漆嘛黑的树林里,咒力波动的痕迹渐渐显现。

实花想的没错,女人拥有相当特别的术式,有了这个术式,她可以掩盖自己与同伴身上属于咒术师的特征,除非是五条悟在场,其他咒术师很难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不过……一个咒术师为什么要特地以这种方式潜伏在普通人身边。

女人身上那伤口不是假的。

两人维持着装睡的姿态,周边的密林间的咒力活动愈发浓郁,女人似是不明白为何还没人出现,便提着裙摆跑向树林,低声呼唤了什么。

一点寒光于月下一闪而过,直直没入她的脖颈里,女人挣扎了两下,便整个栽倒在了地上开始抽搐。

发展到这里,两人心中了然——女人或许懂些咒术,但在这次事件中,她也只是一个被利用的角色。

估计对方通过一些方式联系到了她,本想利用她的术式藏到最后夏油杰和实花离开,没想到女人摆脱鹤田羽之心急切,就这样被一个简简单单的装睡诈了出来,直接导致计划崩盘。

夏油杰一个翻身站起,数只咒灵自他身后窜出,带着他一同跃进那鬼气森森的密林间。

实花本想跟上去,但夏油杰猜到了她的想法,他不让她涉险,因此她便留在原地,女人还活着,实花上前拔去她喉间的刀片,简单施以术式后,女人疼得直抽两口气,好歹恢复了呼吸,她看着实花,正打算说些什么,实花直接将她一把拽起,推进已经陷入混乱的商务车中,也不管会不会出事,就将车门一把关上。

夏油杰吸引走了大部分的诅咒师,剩下一部分也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不是实花的对手。

她在密林外头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天色渐亮,才有些等不下去了,开始往林子的方向走。

正巧撞见刚从林子里走出来的夏油杰。

他肩膀上的衣物湿透了,脸上缀着点点疲惫之色,被阳光照到,一下子便敛了个干净,实花疑惑地问道:“很麻烦吗?”

“太狡猾了。”夏油杰道,他只有衬衣边角上有点血迹,其他地方干干净净,连个破口都找不见,也不知道这诅咒师狡猾在哪里。

被困在车上胆战心惊一晚上的鹤田羽见了他,忙跑下来同他握手,似是要借一借夏油杰这镇定自若的气:“这位同学,不忙的话,等会留下来,我让神婆帮你看看相。”

夏油杰抽回手,客客气气地笑道:“不用了,我命苦。”

他笑起来眼睛只露一条缝,里头也不知是阳光照不到还是咋的,一点暖意也没有,鹤田羽撞了个透心凉,便扭头去看实花。

他这会儿的眼神藏也不藏,直白地显露出来——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就晦气了呢?

实花连话都不想说,扭头就上了车,上车前,她看了眼另外一辆车上女人的身影。

“她自己没动手,估计是胆子太小,不敢。”她冷冷地说道,夏油杰正低头拿着一张湿纸巾擦手,闻言,提醒了一句。

“你不怕任务失败吗?”

“我不知道,不过,”实花道,“我觉得可以这么做。”

“那女的算咒术师吧,稍微培养下应该能祓除一些低级咒灵,和她比起来,鹤田羽算得了什么?”

她说的是对社会的贡献度,没想到夏油杰想歪了,直接答:“普通人确实不如咒术师。”

方方面面都不如。他在心里想。

“不过,这样会害死人的哦?”然后继续道。

他专注地清洁着自己的手指,没有抬头。

实花只觉得有些奇怪,继续道:“我不在乎,而且恶劣的人活着只会对其他人下手,从结果来看,他的死反而能救更多人。”

夏油杰轻笑着提醒:“任自己想法来操控生命,这样的傲慢和冷漠可不好,生命不能被当作简单称量的货物。”

实花道:“我知道了。”

她想说:我会控制分寸的。

但不知为何,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注意到夏油杰擦手的动作越来越急促,像是沉入自我的世界中,就连皮肤已经被搓得通红即将破皮,他也完全没管。

实花轻轻喊了声:“杰?”

夏油杰一僵,缓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他回头,还是那样温和的笑容:“刚刚解决诅咒师的时候,碰到了点恶心的东西,手上一直有黏糊糊的感觉,有点受不了。”

实花问:“这会儿好了吗?”

夏油杰道:“好了。”

呀,忘记说了,实花这种行为和心态是不好的(但是她就是这么不好),杰已经指出了问题……但是杰你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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