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16（1 / 2）

时间回到在周三的晚上。

午夜时分，天文课结束了，维多利亚拗不过非要送她回格兰芬多塔楼的埃德加，只好在回宿舍后，等舍友都睡着了再悄悄溜出来。

极富冒险精神的龙裔自然不是第一次进行夜间活动了，尽管才刚刚开学几天。霍格沃茨迷宫一样的城堡勉强抵消了她白天被迫困在教室中的一部分怨念。

此时已是凌晨，出了公共休息室，她熟门熟路地直奔今晚的目的地。黑夜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全感，潜行技巧娴熟的龙裔，动作轻快地越过几级消失的楼梯，没有吵醒任何一位沉睡中的画像。到达大礼堂附近后，维多利亚先是上上下下、事无巨细地把几个学院计分沙漏搜索了个遍，最终失望地得到了一个结论——的确，没有锁孔。

沙漏中，那些堆成小山、晶莹剔透的红宝石简直令她怦然心动，诱惑力十足。

没找到锤子，她便掏出了那把以前拿来挖矿的锯齿鹤嘴锄，在玻璃上比划着，却难得地犹豫不决起来。鹤嘴锄上不规则地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蓝色光芒，维多利亚沉静的面容在它的映照之下，在黑暗中时隐时现。

这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违反校规。话说校规有规定不许“拿”几颗宝石吗？

实际上，她正在思考，敲碎玻璃后，在费尔奇被声响引来之前，自己成功施放“修复如初”咒语的概率。谁叫好学生埃德加在第一天就严词拒绝了她的夜游邀请呢？算了，赌一把。她就不信她每次都那么倒霉。

就在维多利亚准备不管不顾用力一锄头砸下去的那一刻，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响。当机立断，利刃瞬间出鞘，战斗本能之下，她大踏步一路飞奔，往某个角落闪电般冲了过去，在空气中迅速精准地一抓——

她将某种像液体又像固体的银灰色东西随手扔到了地上，凶狠地把对方的双手反剪住，随后，紧握在右手中锋利异常的乌木匕首便毫不留情地抵在了面前男孩脆弱的脖颈之上。

就算再怎么调皮捣蛋、无畏无惧，这时候的詹姆斯·波特也仅仅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儿。

他毫无疑问地被吓傻在那儿了，一动也不敢动，清晰地感受到了现在正紧贴着他皮肤的、寒冷刺骨的凶器，甚至有一点儿轻微的刺痛。詹姆斯认为，他可能伤得还不轻，不禁双腿发软，几乎可以脑补出自己因失血过多而惨死的模样。

天呐，他还没有来得及碰一下魁地奇呢，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么？

“都瓦克因，”被她一手肘撞翻在地的西里斯·布莱克，揉着隐隐作痛的肋骨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压低声音喊道，“是我们啊！”

维多利亚有些恼火地收了手，常年在战斗中养成的紧绷神经令她经常性健忘——现在自己已不再身处于时时刻刻都危险重重的野外了，又庆幸了一秒钟自己刚才没有习惯性地直接下死手。

“你们俩，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她决定本着遇事先甩锅、恶人先告状的无赖原则，先声夺人，“跟踪我，嗯？”尽管龙裔能百分百确定她没有被跟踪。

詹姆斯穿着粗气靠在一副盔甲上，来回摸着脖子，反复确认着伤势，意外地发现，自己实际上完好无损。“梅林的三角......”他刚准备冒出一句不太得体的抱怨，便被西里斯毫不客气地一把捂住了嘴。

“巧合。”西里斯·布莱克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他觉得有点子不对劲，自己被人如此粗暴地对待后竟然也生不起气来，“格兰芬多夜游小分队，乐意为您效劳。”他本想夸张地学着家里的那些老古板们来一个行礼的手势，做到一半又觉得这样的行为有点儿蠢，于是中途转而用手理了理自己依然帅气的发型。

“这是什么？”维多利亚的目光落在波特刚刚捡起来的那件亮闪闪的东西上。

“隐形衣，我爸的。”詹姆斯得意地炫耀着，小心翼翼地将它叠好。在过程中，他忍不住甩了甩依然酸痛的手腕：“老天，你的劲儿可真大，都瓦克因。明天我这里不会青一块吧。”

西里斯丝毫不顾及兄弟情地怼了他手臂一下（“嗷！”詹姆斯惨叫一声，又后知后觉地赶紧闭了嘴，东张西望起来），“我们路过，看见你好像在那儿捣鼓什么。需要帮忙吗？”他热心地凑上前去，在心里说服自己，这只是由于同为格兰芬多的乐于助人和团结友爱。

“暂时不需要。”维多利亚摇摇头，生硬地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之后，趁二人不注意，悄悄将“作案工具”收好。

“嘿，你不会是想砸......”灵光一闪，詹姆斯脱口而出，捣蛋鬼之魂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等等，”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为什么要对格兰芬多的沙漏下手啊？”

干坏事多两个放风的帮手也不错，维多利亚心想，巫师家庭出身的也许对处理这些带魔法的玩意儿更有经验，大不了分赃的时候慷慨点。

“红宝石，好看啊。”女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有理会两位男孩僵硬的脸色。

西里斯哭笑不得——这就是你砸自家学院沙漏的理由？

“砸斯莱特林的啊！”詹姆斯兴奋得双眼放光，“最上等的祖母绿，低调奢华有内涵。”他违心地夸赞着，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奉承蛇院的一天，为了格兰芬多他可真是忍辱负重。“而且你看，这下面落了这么多呢。”

的确，肉眼可见，斯莱特林沙漏中的宝石比格兰芬多的多得多。

有道理。维多利亚赞同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否是身体缩水的原因，还是她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属于格兰芬多的因素作祟，总之——

令两个男孩都始料未及的是，女孩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把巨大的锄头，不假思索地咣当一声就往斯莱特林的沙漏上锤了过去。只听一声巨响，玻璃完好无损，但四周墙壁上的火炬刷地一下就全都亮了起来，还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啸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之中，被四周寂静的环境衬托得仿佛能吵醒整个城堡的人。

一声猫叫，詹姆斯似乎已经看到了骂骂咧咧的费尔奇和怒气冲天的麦格教授。

他手忙脚乱地抖落开隐身斗篷，预估了一下，应当勉强能塞进他们三个，便匆匆忙忙地喊道：“快！”

心脏跳的飞快，紧张又刺激，西里斯迅速牵住了女孩的手，表面上一片镇定，实际上慌得不行。他紧紧拉着她往詹姆斯那边跑过去，没有注意到那把大锄头是何时消失不见的。

然而，半路上，维多利亚巧妙地挣脱了。

“半夜不睡觉乱逛的小兔崽子们！”费尔奇的叫骂声在不远处响起，“我发誓，我一定要向校长申请，把你们吊起来打！”

詹姆斯急切地一把将还想往回走的西里斯扯到隐形衣下面，随后试图朝着女孩那边奔跑过去。没想到，她依然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接着又略显得意地微微牵起了嘴角，然后在一刹那间，两人便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维多利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费尔奇提着一盏油灯出现在了几人的视线之中，洛丽丝夫人跟在他脚边。两个男孩紧紧贴着墙壁，屏息凝神，暂时没机会去探究某人突然失踪的问题，大气也不敢喘。詹姆斯担忧地盯着那只骨瘦如柴的猫，他无法确定自家祖传的宝贝隐身衣对于动物是否依然有效，总觉得，那双灯泡般的眼睛能够看穿一切。

“小兔崽子......早晚......躲在哪儿......”费尔奇一路走一路嘟嘟囔囔，不用猜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他把这儿的每个角落都一个不落地查看了一遍，就连立在门边的两副盔甲，都没有放过，生怕错失了任何一个让那些讨厌的捣蛋鬼进行劳动服务的机会。最后，一无所获的管理员先生恼羞成怒地骂了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