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召见2(2 / 2)

目光浓烈得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旁的什么人。

还没来得及高兴在心中思念、抚摸过无数遍的那双眼,第一次如此专注的停留在自己身上,就被这充斥着各种感情的灼灼目光烧得心疼——

那个人何其有幸,能得陛下在意;又何其可恨,伤陛下至此。

谢鹤亭刚刚那点见到萧瑾的喜悦,早已尽数不见,心也沉得越来越低。

“帮朕查一个人。”

听到萧瑾终于开口谢鹤亭默默松了口气,站起来拱手道:“但凭陛下吩咐。”

“裕王。”萧瑾道,“且此事只朕与你二人知晓,不管查到什么,切勿打草惊蛇,暗中禀告即可。”

说完便留意着谢鹤亭的反应——却是半点惊讶和犹疑神色也无。

只问:“陛下,暗中奏禀是指?”

若是直接递折子,中间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还不一定能递得上来——

多的是中途“遗失”,或是直接被内阁拦下,没机会呈至御前的奏疏。只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若是亲自觐见,他作为外臣,还是武将,除召见和上朝以外,是无法进宫的。而堂而皇之地宣召又必会有他人知晓。

萧瑾虽经历了上一世,此刻仍不免略微咂舌:没想到谢鹤亭竟信我忠我至此。

不问缘由就算了。如此诡异的命令,也不怕自己趁机将他软禁了——随便安一个武将无召入宫、意图谋反的罪名就够他丢掉性命。

便取下腰间白龙玉佩,递给他,“见此玉佩如见朕,有事可自行进宫。”

谢鹤亭看着这块萧瑾日日贴身挂着的玉佩:都能调动一大半禁军了,却给自己用于进出皇宫。

这般大材小用,说不出到底是一时手边没有其他物什,还是太过于信任自己。

且许武将随意进出宫门,乃是这些年来头一遭——此乃大忌,从古至今哪有皇帝不严防手握兵权的大将?

继而回想着今天突然的召见、以及前所未有的亲近和信任,更觉奇怪。

最后也只能当是萧瑾眼下无人可用,不得不借他之力抗衡打压裕王。

可尽管知道事实是如此,内心还是十分欢喜。

心不在焉地接过玉佩,上面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萧瑾见他摩挲着玉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自己面前罕见的有些走神了。

但也能猜出几分他心中所想,便温和道:“在朕面前还走神?嗯?”

谢鹤亭被萧瑾最后一句发自鼻腔的慵懒尾音勾得心神一荡。

虽没有错过萧瑾语气里的玩味,但仍一板一眼作势又要跪下请罪。

萧瑾连忙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不许跪,抬起头来。”

谢鹤亭抬头,看到萧瑾脸上残留的笑意:大病初愈的帝王此时反而少了几分庄重自持——

头发就那么随意用一根浅玉色带子系着,额间两边各有一缕青丝路过眼角垂了下来,偶尔随着阁窗间的微风飘动,说不出的俊逸洒脱。

加上一身素色长袍,看起来分明像个白净懵懂的世家公子。

谢鹤亭只觉得心都跟着痒了起来。

一时不免有些恍惚:年少时在街上初遇,那时的萧瑾还是太子,不像如今,绝大多数时候都气场凌厉。

那日他一身竹青色常服,神情也是这般恣意潇洒。

只是这些年、尤其在登基后,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萧瑾舒展着眉头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再见到他,总是朝堂上那个没甚表情、肃穆威严的样子。

那日之后也再没有离这个人如此近过。

他看到萧瑾那双眼,里面像是流转着清澈的湖泊,刚刚的复杂凝重已然退却,此刻正专注看着自己,只觉得胳膊被抓住的那块就要发烧了——

一直烫到耳尖。

“朕只要你记得,朕信你。”萧瑾说完,收回了手。

谢鹤亭听完却仍是继续跪下,只许诺发誓般:“臣必不负您。”

萧瑾看着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忽觉得这一向古板的人,居然有点可爱。

自然是不知道,当晚谢鹤亭独自在房中,是如何珍重地捧着这块玉,摩挲良久。

又取出个有些褪色的香囊,将玉佩放进去系好。

出神间不知想了些什么,小心翼翼把它放回枕边,才安心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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