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4(1 / 2)

天宫内,皇帝假托风寒,实则已然悄悄出宫的事情,除了太傅钟葛,便无他人知晓。

此行,皇帝只带了太监陈潇,别无他人。除了有隐在暗处的暗卫随行保护,皇帝竟然就这样出宫了。朝堂之事,庞烁都交托给太傅一应处理。

皇帝此次出行颇为低调,一路向西策着马车而去,随行的大太监陈潇与皇帝共乘一辆马车。

虽说低调,但也只是对于皇帝而言的低调,实则马车内饰还是较为豪华的,天蚕丝织成的靠背,脚上踏着的是加厚丝绸软垫,马车内还有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着极为精致的小香炉,袅袅烟气随着时而吹进车厢内的风四散而去。

这时,大太监陈潇献媚说道:“万岁爷,咱这第一回出远门,就是为了赈灾,如果百姓们知道,皇上是为了那些灾民亲身适足,当要感激您的体恤万民之情,实为万民之表率。”

皇帝斜眼瞧了瞧大太监,嗤笑道:“陈潇,朕原先怎的不知你如此谄媚?”

陈潇吓得立马从位子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马车上,道:“万岁爷,奴才说的全是事实,哪里会有谄媚一说,奴才跟着您这么些年,视君如命啊。”

皇帝自是知道陈潇的忠诚,否则又怎会在父皇死之后,未将其送至皇陵陪伴先皇去?

“朕知你心思,只是寻你一声开心罢了,快坐起来。”思索片刻,又道:“陈潇,从此刻开始,你叫我公子即可,勿再称呼我为皇上,此次出行定要低调行事。”

陈潇道:“是,万岁爷,哦不,公子。”

庞烁点头,将茶几上的茶水拿起,眉头略微皱了皱,细究之下又好似没皱一般,将茶水倒出窗外,陈潇见况,立马将围炉中的热茶倒入杯中。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官道的路面并不平整,好在马车内壁都由丝绸锦缎包裹,避震做的极好,悬在车头的铃铛,随着车身的晃动以及飘渺的风声划过,丁零当啷,丁零当啷,在这静谧的官道上,显得格外清脆。

“公子,再行五公里,就到延边驿站了,可在那处休整一番。”马夫驾着马车,声音嘹亮道。

庞烁示意陈潇,点头。

陈潇心领神会,回答道:“甚好,麻烦先生在驿站停靠。”

马夫道:“客家客气了。”

···············

行至延边的驿站,车夫将马车停靠在下马石旁,以供车上的客人下车。

“公子,驿站到了。”车夫对内喊道。

陈潇将前帘掀开,往外瞧了瞧,未察觉有不利之处,便与车内庞烁示意,他先下了马车,随后在一旁等待庞烁下车,车身再次晃了晃,只见一人身着玄色长衣的高挑身影几欲下车。

陈镰急忙伸手,庞烁借力下了车,举目四望一番,似是无甚危机,便随着陈镰一同进入驿站。

车夫将马匹从缰绳上卸除,再将其牵引至马厩内后继而前往站内。

庞烁和陈镰坐在前厅的不起眼处,两人隐没在几张桌子后,此时便听到有一粗布麻衣,头挽素色发髻的男子,桌上还有一把长剑,看起来很是陈旧,只见他带着一口皖平口音在那里骂骂咧咧。

“我呸,真是气死老子了,说是朝廷拨发了几万两,怎的到皖平屁大的地儿,竟是连个影子都见不着,现如今咱们一行来这大南阳,我倒是要看看这里的狗官比之皖平,是不是一样的贱!”说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与之同行的人员见他火爆脾气,立马伸手宽慰道:“刘兄切莫如此大声,现今咱快到南阳城地界,万一有口无心的被贼人听去,咱们都得马上交代在这里。”

“交代便交代了,皖平那么多百姓都死于天灾,原本望朝廷能拨款赈灾,这些子个钱都到那些狗官手里了!这新上任的皇帝,我看也不怎么样,这些个狗官要是被我碰上,一剑砍了便是。”说着左手拿起剑柄抽了抽,这□□的动作明显,庞烁忍不住往那剑身瞧了瞧,只见那人的虎口处竟有一道蜈蚣疤痕,看得人瞬间起鸡皮疙瘩。

“刘兄,别再气了,咱现在在驿站,说穿了这是官家的地界,切莫未到南阳城便惹祸上身。”一旁的弟兄一脸担忧,一面顺着他的背,一面四处张望的生怕别人注意到这边。

闻言,这位刘兄稍息了点火气,拿起筷子恶狠狠的将菜往嘴里一塞,得,这是还没真正熄火。

这些个话都被在一旁的庞烁听了去,陈潇一面看着万岁爷的脸色,一面心思转动,再想该怎么劝皇帝别太放在心上。

怎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千古名言,今日放在此刻,也不为过,庞烁紧了紧手心,脸色看起来不好看,但又觉这些人说的事实,只得咽下这口气。

陈潇见皇帝的手又松开,现下松了口气,劝解道:“公子这些个粗鄙之言,莫放在心上。”

庞烁不说话,须臾间,站起身来,行至门外,笔直的人影就站在那棵槐树底下,若有所思。

陈潇不敢靠的太近,只得在稍远处候着,静默片刻,庞烁不轻不响的声音传来:“问马夫是否休息好了,若好了,便赶路吧。”

陈潇恭敬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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