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1(1 / 2)

在柳生出生时,大雨滂沱,浇灭了柳家产房门口的那几盏灯笼,屋外风雨如晦,鸡鸣不止,盥洗盆来来去去,污秽的血水连连倾倒。

终是听得孩子哇哇的叫声,产婆将孩子用布兜包裹好后,送至柳家家主身前,说道:“是个男孩儿,刘老爷请放心,母子平安”。

柳勉虽是欣喜孩子平安,但更关心自家夫人平安,只等听到产婆说平安后,才接过孩子,一脸慈目,手上掂了掂孩子,足月生的孩子,煞是喜人。

身边管家、丫鬟以及大夫都纷纷贺喜,经历了大半夜的艰辛生产,终是落下帷幕。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一脸惊慌:“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突然大出血。”

还在喜悦中的柳家家主,将襁褓之中的婴儿托付至管家手中,急忙忙带着大夫以及产婆去了偏室,大夫立马上前抚脉,只见眉头紧缩,后又掀开被褥,血水已蔓延至脚边,又查看夫人的眼睛,几近涣散,已药石无用。

大夫一脸惋惜,转身向柳勉说道:“请柳善人节哀,夫人莫不是不行了,有什么要紧的话交代,就趁现在吧。”

大夫招了招手,将下人们屏退一旁,房间独留两人。

柳勉如逢电击,颤颤巍巍走到床边,难以置信,不就是在刚才,才说,才说母子平安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只见床边夫人向他招了招手,她深知柳郎情谊,不忍他伤心责备,强撑微弱气息道:“官人万不可太过于伤心,妾身···妾身今生能嫁于你,已···是上天眷顾,我不悔生下麟儿,你可要好生教养,我不求他出人头地,只求···平平安安。”

柳勉悲恸:“夫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麟儿托付养大,我只恨与你夫妻三载,不够体悟,你我从小青梅竹马,却也没能敌过这突如其来的病症,我不甘呐!我不甘···”

柳夫人无太多心思听于柳郎,所以并未听出画外音来,当下,她只有知道孩子平安。

柳勉像是突然想道:“夫人,你可再要看看麟儿,你也还不曾给他取名。”

“无须···,我已见过一面,我怕我再看,便舍不得了,孩子生的像你,可眉毛像我,就叫柳生吧,字如眉,可好?”

柳勉将夫人抱的紧了紧,回道:“好,好,都依你。”

“夫君,妾身想睡会儿,将我放下吧。”高淑慎说完连连咳嗽,身体越发沉重,双眼在话落后,已然闭上。

柳勉泪如泉滴,呜咽声徐徐传来。

这夜,全府悲恸,连瓢泼的大雨都似在控诉命运的不公。

·············

柳家白事。

京城柳家是南阳闻名的大善之家,南阳大大小小都受到过柳家的恩惠,听闻柳家夫人昨夜暴毙,都为之遗憾,柳家的红灯笼已经替换成白灯笼,挂上白条,刚出生麟儿的喜悦早已在昨夜消失殆尽。

府上哀声遍野,十室九空,都汇集在大厅的帷幕中,柳勉一身白衣,头戴白布,柳勉不曾想过有这么一天,正值青年的夫人,竟突然离去。他跪坐在团蒲上,空洞的眼神总是停留在棺木之上,久久不肯离去。

孩子被奶娘抱着,还未开眼,对周遭的动静也不似敏感,管家遣奶娘将孩子抱进内室,并嘱咐无须再出来。

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柳勉却不曾起身,一切皆有柳府管家操办,管家经验老道,宾客也不觉怠慢,多道是同情以及惋惜。

白事举办了三日,柳勉总是无心吃食,草草了事。

这天突然,柳勉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他叫来管家柳永康,交代了些事情,管家虽已年近半旬,但身体康健,名如其人,进去书房前,管家脸色沉着中透着缓和,可下人们看到出来后的管家行色匆匆,直往城外走去。

大概过了半响,老管家回来直接去了书房,两人又在房内待了约莫2个时辰,后,两人从房内走出,柳家家主去了内室将孩子带出,坐上马车,直奔南阳城外的莫渡山。

山上已有僧人等候,将两人带去禅寺后院后,默默退出。

“柳施主决意如此?”院内高僧问道。

后院坐着的是这座禅寺的高僧,戒嗔。

柳勉依依不舍的看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如是说道:“已然决定,只求大师未叫他剃度,只当收了个孩童。”

“柳施主这些年对我寺的慷慨,老衲谨记于心,孩童还这般小,你可真的愿意将他留在寺中,每日吃斋?”戒嗔又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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