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2（2 / 2）

该组织大批量生产“原油”，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将人体内部器官也好骨骼也好全部用更强韧的材料代替，以达到制造超人类的目的。这所谓的更强韧的材料就是提纯“原油”后的纤维，它的具体形态是黑褐色的线路状。

该组织的人体实验一直不成功，他们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实验室，持续实验少说有五年。他们没办法让“原油”纤维在人体内保持符合标准的活跃度，也没办法将整个人体内部掏空，把纤维填进去。

余宣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老爹不是很清楚；但他清楚宋君。

宋君一开始也只是普通人，不幸的是遭遇了严重车祸，幸运的是她在老爹家门口遇难的。老爹家在都防城郊区，平日里半天不来一辆车，那天上午开过超份额的一辆，就这么巧撞到宋君，让她性命垂危命不久矣。

去医院根本来不及，老爹的工作室当时设置在家里，他咬咬牙，就给宋君做了手术。他当然不可能随便乱动宋君完好的身体部件，但意外发生在手术台上，“原油”纤维一进入宋君的身体就活力十足，以来不及阻止的速度侵占了整个身体内部。

“你的大脑还是人类的大脑。纤维把它包裹保护了起来，并且替代神经作用。”老爹看着扫描结果对余宣庭说，“总体看来，你和宋君的区别在于，她是进化，你是变异。”

余宣庭沉默了片刻说道：“也就是说，支持宋君活着的一切条件都变成了‘原油’纤维，而我只是类似于利用纤维做出的身体强化？”

“没错。这可能是她内服‘原油’没爆体的原因。”老爹在另外一块电脑屏幕上调出宋君的扫描结果，“几乎已经把‘原油’消化完毕了。宋君，你有没有感觉不适？”

宋君正在给人发消息，闻言从手机上抬起头来，她的茶色眼镜仍然在鼻梁上。“疼过一阵就好了。不过我眼睛什么时候能不充血？明天早上我还有课。”

“说不好，可能今天晚上就能恢复，可能要明天，根据你表现出来的身体状况，最多一个星期。”

“好吧。”宋君点头。

他们三个人就在老爹拉面馆的下面的工作室里，一共就两把椅子，宋君驾轻就熟的盘腿坐在地上。老爹给她们两个一人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宋君可能觉得这咖啡会让充血的眼球更糟糕，没有喝；余宣庭头脑糊涂，不做多想的喝了大半杯。

“我变成现在这样，对日常生活有影响吗？”余宣庭问道。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老爹说，“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

余宣庭真的认真的思考着。这其实很难做定向的思考，她现在对自身的变化还没有一个相对完整的概念。她知道她应该已经和普通人不同了，但她不清楚这与众不同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和便利，或者说是福是祸。

她拥有常人没有的力量，她能继续平常的生活吗？如果不能，她又该去做些什么？

她有种面对未知的恐惧，这不真切，因为目前是一切可能正在发生。她就好像是已经被家乡家族放逐，以后走到哪都不是归属之地。

“我借了辆车，送你回家。”宋君打破了安静，“先让老爹送我们一程。”

“要到哪里？”老爹把椅子转到面向第三块电脑屏幕。他的工作室里有十二块显示屏。

“中心广场临时搭建的那个停车场。”宋君说。

老爹皱眉，“那不是停公益骑行活动的赛车的吗？”

“我的朋友把车停在了那里。”宋君话不多说。

老爹不多问，伸手在显示屏上触屏画了几条线，余宣庭的咖啡瞬间就在杯子里因为惯性产生了一个斜面。

工作室按照布置的轨道线路前进，它就像一节地下金矿里工作的运输车厢，每过一节铁轨就要卡顿一下；速度极其缓慢，好在中心广场离老爹的拉面馆并不远。宋君让老爹送一程，主要是防止三棱锥组织和警方仍然在拉面馆外盯梢。

“平白无故消失两个人也说不通吧？”余宣庭很忧愁。

“管它的，反正他们在这座城市找到我们的概率很低了。”宋君挑眉。她们两个鬼鬼祟祟的从地底下出来，在中心广场的边缘地带露面，有座年事已高的雕像做遮挡，她们把脑袋从正义女神的裙摆旁边伸出，确认附近没人，才跑去了临时停车场。

宋君没说谎话，她朋友确实把车停在这。

“沙滩自行车？”余宣庭想说这辆车我是认得的，谁也别想欺骗我。那是辆四座的沙滩自行车，车身五颜六色，还绑着亮晶晶的彩带，仿佛是刚结束一场游行；它甚至都不需要上锁，没有人想要骑着这辆车在正常状态的闹市区。

“我的驾照不在身上，你知道的，最近的交警对我这种年轻的女士有多不友好。”宋君跨上坐垫，把购物袋全部扔给余宣庭，示意余宣庭上车。

“你选择你喜欢的一个。”宋君说，“紧贴着我的那个坐垫，和我隔着一个但更方便放东西的那个，还有最后和我首尾呼应的那个。”

余宣庭脱口而出：“就没有和你无关的选项？”

宋君没接话，这让余宣庭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们可能不是在简单讨论选择坐在四座自行车哪里的问题。

“对不起。”余宣庭果断道歉。

“你可以选择任何事情，这又不是杀人放火违法犯罪，道德和法律都没有资格约束管辖你。你为什么要道歉？”宋君语气平和但慎重，她不是在随口和余宣庭分享感想看法。

宋君骑着四人自行车，余宣庭坐在最后一个上面，牢牢的抱紧购物纸袋。

她们很快到了余宣庭的家门口。余宣庭的父亲好像加班未归，家里的灯全关着，而余宣庭也没接到她爸询问她晚归去向的电话，这说明她父亲确实不在家。

“如果你做出了决定，就打电话给我。”告别的时候宋君说。她摘下来茶色眼镜，郑重其事的直视余宣庭。

“现在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做什么，别觉得不公平，你如果选择了我，你就要不顾一切的站过来。而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希望你能将决定告诉我。”

余宣庭只能点头。

“别打电话了，发短信吧，我经常要上课。”宋君说，“再见，晚安。”

“晚安。”余宣庭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