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9（1 / 2）

-10·颠沛

“嗨，临安城都破啦，皇上**于青台。殿阁大学士们哭声震天，纷纷跃下城楼死国明志。”

……

“诶，那帮胡人在燕京建都了。国号定的是什么什么什么，大金？”

……

“三千太学生皆跪于城门前，胡人不管不顾横刀砍杀，血流了整整七日，大雨都冲刷不尽。

“可又听说那胡人刀锋逼来之时，一多半的太学生高声惨叫逃窜，全然忘记了胡人入城前歃血发下的死国之誓愿。”

……

“听说了吗，临安以北百里处的南城，因着有人放言与胡人不共戴天，光复旧朝，私底下招兵买马，胡人便带兵先围后烧，大半的民居毁于一旦，到最后也没人站出来说自己是起义军首领。”

……

“这可真是……”

“唉……”

“多事之秋……”

“国将不国……”

“慎言慎言！诸位勿谈国事，勿谈国事啊！”

“唉……既已如此，那便不谈国事，且尽杯中酒!”

朱门蓬肆褪艳色，街头堂内语纷纷。

深秋雨寒凉沁骨，江心洲上苇深深。①

宋衡凭栏而望，分明是极开阔的景色，可他却怎么望都望不透那一片愁云。

风雨如晦。

南城被焚那一日，他带着父母行在官道上，一行三人携着不多的金银和衣物从南城门逃出。

身旁还有不少连夜携家带口躲避胡人侵城的百姓。

县令重金买通了一小队巡防兵，这才得以从角门逃出城。来不及唤醒更多的人，因而只有临近城外的百姓在此时一同逃出。

不知谁家的妇人死死捂住怀中孩子的口鼻，流着泪蹲在墙下颤抖着，唯恐孩子啼哭引来胡人。

宋衡看到她鬓发散乱，钗环耳珰早已不见了踪影。满面的尘土烟灰，衣裳也被树枝刮烂，看不清原先的颜色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