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春花秋月1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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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宁珊坐在梳妆台前，颇为无奈地打量起儿子，张着嘴欲言又止。

她太了解方世言了，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不知道该从哪里寻找突破口，才可以拉回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非得把南墙撞出个窟镂，撞出个头破血流的亲生儿子。

他们母子之间的性格看起来有着天差地远的差别，其实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不肯放手。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还一直呆在这个让人心力憔悴,无比失望的家里。

“言言。”宁珊难得地叫了一声方世言的小名，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叫，上一次这样叫方世言的时候还是方世言读小学的时候。

这个称呼隔了太久，一开口嗓子都有点酸涩，“你和蒋蓝……你们是不是……”

“是。我和他是妈你想的那种关系。”方世言谈定从容地坦白。他就没想过要瞒着宁珊，恨不得全家人都知道才好。

“你是因为他长得像林文所以才会……”

“妈，这不重要。”方世言依言打断她，“你别和他提这个事，我现在不希望他胡思乱想，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过得比以前快活多了，妈你要是希望我开心，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情。”

宁珊叹了口气，“妈看得出来小蓝很喜欢你，你对他也是有感情的。要是你俩好好在一起我也能放心，只是……只是你爸那边又怎么办？他是不会轻易同意你们就这样在一起的。”

“他管不着我。”方世言沉声道，“他不能不承认我的性取向，当初把我和林文强制分开的时候他就该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他永远都抹不掉这一点，因为我身边永远都会有人，这个人即使不是林文，不是蒋蓝，也会有其他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越说越兴奋，甚至产生了一种近似扭曲的快感，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不管怎么样妈妈希望你开心，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

宁珊揉了揉眉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方世言内心还藏着恨意，要是不说点破罐子破摔的话，长久地埋在心底会把人弄疯的。

她不是没有劝过他们父子俩，可每一个都是油盐不进，作为他老公的方慰怪她管不好孩子，作为他儿子的方世言也固执得不成样子，宁珊一度认为自己是个失败的母亲，但好在每次和方慰吵架的时候方世言都会站在他面前，让她还不至于太无助。

她在家里的声音实在太小了，以前没有能在方世言面前帮着说上话，现在依旧帮不上蒋蓝。

宁珊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蒋蓝身上，他坚信方世言是有点喜欢蒋蓝的，也相信蒋蓝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改变方世言。她现在唯一内疚的是，蒋蓝要是知道了方世言和林文的这一层关系，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难过。真希望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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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蓝在书房里转了一圈，随手拿了一本小说翻开看，一看就入了迷，直到方世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才从书里脱离出来。

他余光瞥到方世言微红的眼角，一下站了起来，急道：“你和阿姨说什么了？”

方世言一把将他按了坐回去，从身后抱住了他，埋头蹭着蒋蓝的脖颈，“你真想知道吗？”

“嗯……我感觉你不是很开心，甚至还有点难过。”

“算是好事。”方世言深深嗅着这股令他迷恋的味道，却始终不敢看一看蒋蓝的脸。他抱着蒋蓝的手越来越紧，埋头闷在蒋蓝脖子里哑声道：“我妈同意我们的事了，以后用不着避讳家里人。”

蒋蓝感觉时间都静止了，睁着眼差点忘记了呼吸，猛地在方世言怀抱里剧烈咳嗽起来，“咳咳……你，怎么突然就说了？”

方世言见四下没人，往蒋蓝脸上快速啵了一口，“我妈不傻，她看得出来。”

“你怎么又乱来。”蒋蓝赤红着脸，真怕现在跳出个人来。他想着竟然宁珊会这么轻易地同意，很可能是提前知道了方世言的性取向，因此也就没有了太多的内疚。

虽然这段关系里他们也许都没有得到祝福，但蒋蓝还是感到很满足。

“不主动点，我们现在可能还是陌生人，你说对吧？”方世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人主动拦着我问名字。”

“……”

蒋蓝耳根几不可见地加深了红度，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死皮赖脸地拦着方世言名字的场景又跳了出来，那一脸青涩又害羞的模样，尴尬得他只想立刻钻进地洞里。

“你当时不是没理我吗？”他轻声反驳道。

“好了，不逗你了。”方世言松开手，“我们先下楼吃饭，不然我妈呆会儿该上来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