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2 / 2）

“没想到真的是你。”刚做完手术的少年还很虚弱，辅助呼吸的插管都还固定在他的鼻子下方未曾拿下，他却坚持地为了这个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人从还在行动中的病床上滚了下来。

沉闷的摔倒声也成功换来了秉承着“患者至上”的医生的回首。

他挣扎下床，两个名牌上写着职位为护士的人没有第一反应下手阻拦，而是静静地等待着眼前这位被叫停住的医生的指示。

对此，初惘抚了抚手里的文件棱角，倒是没太大反响。

毕竟她们也不确定这会不会是那群蹩脚医生新提出的命题。

医生死掉不关她们的事，但如果是她们为了防止医生死亡，阻碍了实验的进行，那她们就会被补充成为下一场对照实验中的那个不同变量，任谁都不会多管闲事去救一群人渣。

很公平，也很有道理。

“嘶~”少年挤出两滴眼泪盈在眼眶，发现自己要找的人的目光凝在了自己身上，又立刻把泪擦掉，像极了一个不忍丈夫担心的小妻子。

红彤彤的眼尾显得少年楚楚可怜：“你很忙吗？我很久没有看到你了。”

看得出他很期待和初惘见面。

初惘记得，当时的自己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在千篇一律的防护服中认出自己的，就起了逗弄的心思，摆了摆手随他发挥下去。

和记忆里的一样，面前长相偏幼态的少年爬起来后先瞄了一眼在旁边负责送他回房的护士，见她们低垂着眼没说什么，立即明白过来，转过头冲着初惘露出一口白牙。

可惜因实验药剂变得暂时僵硬的嘴角只扯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反倒是衬得他那张可爱的脸有些渗人。

“我没事，我真没事。”他踉跄着小跑到初惘身边，揉了揉脸，有些口齿不清，“就是做了两个检查，你看我连吊瓶都没打。”

初惘没回话，他就自顾自的讲，似乎并不在意这场淋久了也能淋湿衣服的毛毛雨无声的侵蚀，他能够和这位医生说话就已经很满足了。

少年声情并茂的说话声远去。言语间的暗示被雨声掩盖，越是想要听清，传入耳中的真相就越是零碎。

听到的只字片语拼凑不出原委，初惘的思绪慢慢飘远。余光瞥见少年那片被雨浸湿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竟驱使着知道答案的他宛如着了道般偏离出自己设定好的路线。

它像是算准了这点，等到初惘抬起头与它对视上的时候，脸上那鲜活的表情都已经消失不见。

乖巧的狗狗眼瞬间空洞下来。但引起初惘注意的却不是这从乖巧灵动忽转到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而是紧随其后那一句回荡在耳旁迟迟不散的：“哥，为什么？”

没有任何的情感修饰，只有一个平日里听都听腻了的称呼和一句简单到没有话头的疑问，几番都未动容过的初惘却是莫名地呼吸一滞。

强烈的危机感叫嚣着不对劲。

初惘并不迟钝，在他进入第二个幻境、清晰地听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

几乎…不，就是头一次。

头一次他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毫无印象，脑袋里就像是被某种寄生虫啃食了个精光。

对未知的恐惧悄然来临，直到此刻，初惘的心里才恍然有了一种名为“心慌”的预感。

有高于那只食腐鸟的存在，在无形之中改变了这个世界应有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