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6(2 / 2)

可阿尔骨既不哭号也不怒骂,他仿佛隔着时空看见了几年前的北疆——那里有一个满面风沙与满身伤痕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是这么阴寒,对他说:“你会死在我的剑下。”

他不敢哭号,抑不敢抵抗,就像落败的雄狮,低头向易珏臣服,嗓音有些沙哑:“奴遵命。”

阿尔骨找了件衣衫披身,遮住血腥气后他与易珏就像公子哥与贴身小厮,晚市还未结束,闹市区还是人声熙攘,易珏将方才买的烤羊腿赏赐给阿尔骨,声称让他补补血。他自己在前头逛得有些看花眼,实在是太少出宫,不是有事情要做肯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多玩玩。

他停在一家有名的黑赌坊前,那里面都是些禁区交易,赌钱,赌贵重物品,赌家当——还有人命。

易珏踏进去,一副纨绔子弟样,手里荡着他那块琉璃玉佩。

人声喧闹,觥筹交错,就像糜烂的野草,腐朽之下或许藏有剧毒。

“这位公子,您看看要上哪座?”店小二看见他那富贵样子就像见到行走的元宝,十分谄媚走上前招呼。

易珏微微昂首,阿尔骨跟在后面抛出一袋不菲的银两,那店小二一下就笑开了花,乐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易珏痞痞地笑着,似乎在说一句毫无干系的话:“今日的‘魁首座’可还能一探?”

魁首座,顾名思义就是白天赌桌里赢得最多的人,店家特地在晚上给那人单独包场一个席面来赌,一般赌的都比较大。亡命之徒都可能在里面搏得一次再生,也有可能将举家性命葬送在里面。

“嘿,这位爷您可想好,魁首座只要进去了就不能后悔。”小二哈腰对他说道。

“哈哈哈,”易珏不在意,乍一看还真像那种时常流连赌坊的小少爷:“本公子可从不后悔!”

“好嘞,您请好!”

他早就知道,今夜的魁首比赌局更具吸引力。

陆千千,隔壁青楼前花魁,一舞燕雀曲名动四方,叫座票价久久不下,一票是万金也难求,手瘾来了便会来光顾一下赌坊生意,手气还挺好的。

有趣不在貌美,而在历事。既是前花魁那就是已赎身的,徐笙杨在批阅有关书奏时提过一嘴,陆千千原是要去一富商那当小妾,身契都换了,嫁过去前一天那富商就病逝,徐笙杨觉得不对劲,要么是自然因果,要么就是另有蹊跷。

坊间更是众说纷纭。

某种意义上,易珏没有十全把握,他也在赌。

魁首座果然是精心布置的,金碧辉煌又奢靡,点着熏人的沉香,席面还摆了几盘吃食与一盏好酒,边上放着几套常用赌具。

陆千千果真生得媚骨天成,娇娇倚在软榻上,因夏季炎热便穿得轻薄,玉体透着几分直白又细软的情,一手轻轻拿着扇子掩面,见易珏来了,另一手食指勾起,就像勾的是人的心魄一样,妖精般的桃花眼弯起,声音也软绵轻细:“小公子,我可只爱赌些偏门的,落子无悔?”

易珏入席,特地松散的坐着,双眼甚是满足地微眯,给自己斟一杯酒在手中晃荡,显得流里流气:“自然误会,若是能将性命交于美人,那倒也无妨不是吗?”

不知为何,陆千千却有些没来由的发寒,无端感觉易珏下一秒就能杀了她。

陆千千被哄的高兴,笑得花枝乱颤,掩面羞道:“那就赌命,如何?”

“好。”

魁首座被店家包装的静谧奢华,与外面大厅的骰子摇晃声,赌徒喝彩声隔绝,格调里还带着一点与世隔绝的意思,或许是为了死在这里面的赌徒体面些。

易珏与陆千千选择了最简单的比大小,一局定胜负。

若是有人进来旁观,定要啐易珏一口:不要命的疯子。

陆千千也是头一回碰见这么不要命的对手,她一个流连烟花之地的女子,这些东西上肯定是有自己的一套技巧,这公子就像来送命一样,她说:“公子,要验身吗?”

易珏挑眉,颇为不羁:“不用。”

既然易珏这么说了那陆千千就不多言,她坐起来方便摇骰子,魁首座的方桌宽大,陆千千身子前倾些,用手支着桌子,想去够放在一边的骰子,因离得远所以略显吃力。易珏伸手,帮忙拿到递过。

赌局很快就开始,易珏与陆千千同时摇晃骰蛊。

一盏茶后,魁首座走出两个人,一个俊俏的公子,和一个眼盲的女人。

这不足以引起喧闹的赌徒们的注意,因为马上就会有下一个魁首,下一个败者。

不过话说徐笙杨原本叫笙扬的,笙箫悠扬。但是用电脑码字时看花眼码成笙杨了。

反正也别有一番风味吧,就像沙漠之城的歌舞剧场,热闹喧嚣,剧场外还立了一颗坚韧挺拔的白杨树,至少我很满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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