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2（2 / 2）

“芊芊，你是我科考殿试那日陛下御赐给我的，在宫中的见识比我多些，我问你几个问题？”

“大人但说无妨。”

二人一同走在道上，伴着午时光亮刺眼的穹顶。

“六殿下其人你知道多少？”

“奴听说过，六殿下平日沉默寡言，与其他几位皇子做派大相径庭，其余的...奴不知，也不是奴能多嘴的。”

“那六殿下,好相与吗？”

芊芊幸好是个蠢的，徐笙杨故作自嘲苦笑说道：“你就当我没吃够苦，还对徐府有一丝余念吧。”

“大人莫要这么说，孝道乃人之基本，奴明白的。”芊芊继续道：“只是近年奴也不在宫中当差，六殿下进宫也不过几年，但奴可以去打听一下的。”

徐笙杨道：“无妨，左右快走到翰林院了，你下午再来找我罢。”

“是，奴告退。”

皇帝的旨意都会传到翰林院对接，当朝翰林院就在宫中，不出两个时辰徐笙杨就等到了皇帝的批诺，她特地挑出来亲自送去给太清堂院事，叮嘱了几句诸如多加照顾的礼节和废话。太清堂负责管教宫中适龄皇子与公主王爷们家中幼子，偶尔也插进去官宦子弟，但太清堂不参与朝政之事，倒算清流。

自觉得阴了一把徐怀光，徐笙杨今日心情大好，和芊芊回府时特地让车夫绕路去玉祥观烧根香彰显长姐心意。难得没在其华斋里自己用晚膳，去主君屋里吃了个热闹饭装孝顺，实打实恶心了徐怀光一回，陶氏还看不明白，以为徐笙杨真和他们亲近起来。

晨光又转一轮，徐笙杨效率一向高，今日徐尧就转到太清堂念书去了。她特地请徐尧同乘一辆车进宫，甚至要将人送到太清堂，徐尧被这种不喜形于色的人下得不亲，前日还对自己冷言相对的人今日就没来由对自己好起来了。

徐笙杨见到徐尧的第一面也是这么和蔼，她带徐尧去逛自家花园，一离开大人徐笙杨就换了一副面孔，转头冷冷对徐尧说：“今日你能姓徐是那贱妇踏着我阿娘的尸身进的门，若有一日我夺得滔天权势，首紧要的就是让你也常常这滋味。”

那句话吐出来是毫无起伏的，却像数九寒天里的一盆水，徐尧当日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玉面阎罗——如永夜般黑暗的恨。

“伴读呢实际上就是顶罪的，六殿下犯错处被掌罚你要替他受着，还多亏了你，此前六殿下可一个伴读都没有。我倒是不介意你进去之后给我惹是生非，”徐笙杨还是那笑脸样子，“不过主君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明白吗？”

见徐尧仍对她畏畏缩缩，她笑得更来劲：“你畏我做什么？我何曾害你呢?”

“作为长姐定是要送你进去的，可别吓着你，唔，在这之后我还要面见皇后娘娘去，毕竟你是破例去当的伴读，这些虚礼自然少不了的。”

此刻未至太清堂开课的时辰，宫女们尚在忙活洒扫。

昨日徐笙杨提前招呼过院事教习大人，是一位面相颇有威风的嬷嬷，在宫中待了一辈子，此刻正招呼着二人：“六殿下一向最早进堂，徐二公子先备着座，老身也有课业需研习，就不多做叨扰。”

“先生多礼，何来叨扰一说，还望先生对我二弟多加照拂才是。”

太清堂主课殿宽敞气派，连根柱子都是镶了汉白玉，上头还刻有纹路与不同字样的诗词，其中有不少是历代皇帝请名人大家来一点一点描上，颇有排面。主殿外还有一道红木长廊供学子稍事休憩，徐笙杨吓唬的乐子耍够之后依旧嫌弃徐尧嫌弃的紧，出来廊上找块地坐着掏话本出来看。

不出一炷香便来人了。

徐笙杨看得尽兴，凤眼微眯，薄唇轻扬，是一副美景。那人在她面前站定却不行礼，似是在确认她的身份，她先一步认出他——墨袍玉冠琉璃佩，身形不算出挑，仅比徐笙杨高半头，身板也不够厚实，少年人还没开始窜个，显得弱不经风，一张剑眉星目的好皮相却板着脸，整个人弱柳扶风，再仔细看看还容易让人生出一丝他不似传闻那般废物的错觉，徐笙杨每看一次都觉得像死水。

“臣翰林院徐笙杨，见过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