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1 / 2)

夏日灼热的骄阳晒的村里的土路似乎都在冒烟,往常在路上跑着的猫猫狗狗都不知道躲哪里乘凉,只剩下吵闹的蝉鸣声叽叽喳喳的在热烈着。

兰令君提着空饭盒穿过一片又一片的土地,往家的方向走。

黄土地里种下了新一茬的玉米,远处立着一排排黄墙灰瓦的自建房,兰令君嘴角的笑意有些藏不住。

即便刚才送饭的时候照例被妈妈大骂一通,但兰令君的好心情完全没受影响,她甚至忍不住想大喊一句,老天待我不薄,我又回来了!

兰令君在兴益村的田间地头蹦着跳着,炎夏的炙热让她的汗浸透了衣衫,也毫不在意。

毕竟,她兰令君又重新回到了二十岁,回到了一九八二年。

兰令君自小在兴益村长大,重男轻女的妈妈吕春玲时常苛责打骂,幸好有哥哥偷偷关照才勉强长大。长大后兰令君出落的十分标致,十里八村都来提亲,最终吕春玲替她选了镇上轴承厂双职工的莫家,嫁给了自私卑劣还好赌的莫正远。

像她这种村里姑娘嫁去工人家庭,都是高攀的,自然不会好过,好在莫正远只要有钱就不会打她,不像她妈妈一样每天都打。

后来兰令君怀了孕,莫家兴高采烈以为是儿子,把她宠上了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家里的活儿都不让她动一丁点。过了十个月的好日子,没成想生下来竟然是个女孩,莫家失望至极,不顾她差点难产死掉的脆弱,强行出院回了家。

后来,兰令君为了护好女儿,拼命忍受着婆婆的冷言冷语,和莫正远的打骂,她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麻绳专拣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女儿三岁生日那天,公公一反常态地要抱着女儿出门给她买礼物,回来时公公带着满身的伤,抱着一动不动的小女儿,说是女儿被劫匪意外摔死了。

兰令君根本不相信,疯狂的要知道劫匪在哪,要去报警要去让他偿命。

可莫家哪里受得了这么发疯的儿媳,更受不了来自邻居的异样目光和指指点点,莫正远直接把她关进了地下室。

彻底绝望的兰令君开始寻死觅活,莫家也由着她在地下室折腾。

直到有一天,她被撬开房门的陌生男人□□后,崩溃到摔断了双腿。

莫家并不给她治病,依然把她安置在地下室,隔三差五送个饭,简单清理掉卫生就走。

在那个阴暗恶臭的狭小房间里,兰令君忍受着双腿钻心的疼痛,痛到后来她都麻木了,记忆也从此开始模糊不清,她都记不得自己苟活了几年。

生命最后的记忆,是很热闹的一天。

外面的鞭炮响了很久,又接着敲锣打鼓吹拉弹唱,像是扭秧歌般热闹。

兰令君的理智在外面的热闹里,被拉回了几分,墙上狭小的半扇窗户,吝啬地挤进来几缕阳光。

她努力朝着阳谷伸出手,想要去抓,折腾了好久都够不着,反倒跌下了床,昏了过去。

意识再次回到脑袋里,第一个传入兰令君耳朵的声音,就是前半生最熟悉的骂声。

吕春玲一脚踢开兰令君房门,几步跨到床边揪着她耳朵大骂,“你个赔钱货!老娘今天要去强收地里的玉米,你怎么还不起来做饭!赶紧起来做饭,跟我们一起强收!你个小贱人小狐狸精!”

“妈!”兰俊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你放开君君。”

兰令君沉默地起床穿衣服,吕春玲一边骂一边打她,一掌接着一掌落在她那因常年干活而并不瘦弱的身上。

“妈!你放开君君,就算你不为她想,也要为莫家想想,咱两家才刚定下亲,要是人家看到君君身上的伤,退亲了看你怎么办!”兰俊辉人未到声音先到,他一进门就一把扯开吕春玲,挡在兰令君面前。

吕春玲悻悻地收了手,恶声恶气啐道,“兰令君,你赶紧起来做饭去,中午早点送饭到地里。”

兰俊辉这么一说,她猛然想起,当年跟莫家定亲一月后,她跟莫正远就摆酒席结了婚。

重活一世,兰令君不想再嫁给空长了一张脸却十分好赌暴躁的男人,她不想再英年早逝,不想再经历失去女儿的痛。

思绪纷飞了一路,不知不觉兰令君到了家门口。

虽然定了亲,但兰令君打定主意不会嫁到莫家。但上辈子她在村里也没有朋友,没人能帮她一把,不如跟哥哥商量一下?毕竟兰俊辉被爸妈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他说的话应该管点用。

兰令君放下饭盒,简单吃了些饭,依旧回到地里跟爸妈一起抢种秋玉米,等待晚上的到来。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了一天,兰令君丝毫不觉得累,她从前好像一点都没珍惜生活,都没能认真的感受这具年轻身体用不完的精力。

兰令君在厨房忙活着做晚饭的时候,兰俊辉回来了。

吕春玲殷切地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一碟土豆丝和两个白面大馒头,单独放在客厅餐桌上兰俊辉常坐的那边。

兰令君搬着小板凳端着碗坐在院里喝粥,偷偷注意着在房间里忙活的兰俊辉,他职高毕业后,爸爸兰志宽四处托人把他分配到了镇上的轴承厂,已经工作了三年多。

他待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房间,坐回餐桌前吃饭,爸妈也一边吃饭一边跟他闲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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