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匕首3(1 / 2)

夜晚的风还是稍凉。

周怜舒还真的没有给他拿褥子,卷着被子,趴在桌案上睡得香甜,一动不动。

裴位的牙时不时打颤。

乡野村妇,待我痊愈,看我怎么收拾你。

今日周怜舒属实是累了,折腾了一天,刚趴不到一会就入睡了。

被一阵窸窸窣窣吵醒,周怜舒茫然抬头。

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就在这时,脑海中忽然想起忘记给他拿褥子了。

糟糕!忘记给他拿条新褥子了!

原本就打算先晾一会他,先气气他,结果谁知道被子一盖一趴自己入睡竟这般快。

罪过罪过。

他还是个伤患,自己这么不走心!周怜舒在心里责怪自己,对裴位瞬间愧疚起来。

周怜舒赶紧起身给他拿了一条新褥子。

走到塌前,盯着裴位的脸。

颇为年少,面容俊美锐利,像是清晨晒到第一缕阳光的剑,锋利不说,还映射着清晨的朝露。

——还说不冷,牙都冻得打颤了,死鸭子嘴硬。

才给裴位盖上被子,裴位就倏地睁开眼:“你在干嘛?”

周怜舒问:“你不冷吗?”

他依旧嘴硬:“不冷。”

周怜舒:“……”牙打颤的是狗吗?

周怜舒真挚地又问一遍:“你真的不冷吗?”

裴位:“……”滚。

“我、不——”

“冷”字还没说出口,周怜舒就把被子给他掖好,边边角角,严丝合缝,连同他的话一起塞住。

“死鸭子嘴硬,冷死你算了。”

裴位吐了一口浊气,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把头扭过去不看她,从牙缝里吐出来两个字:“去睡。”

这话周怜舒爱听。

“好的。”

裴位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丢了一次面子。

就在周怜舒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安然入睡之时,悠然听见塌上之人道:“倒茶。”

她就知道!

周怜舒探着脖子去看他,好像真气着了,感觉声音都没精打采了。

罢了,不跟你计较,伤者为大。

鉴于裴位四肢目前不可妄动,周怜舒举着茶杯喂他喝茶的手发酸。

终于,裴位喝到了受伤后的第一杯茶!

面子回来了!

尽管这杯茶并不如他的心意。

次日清早,周怜舒是被周长林喊醒的。

“小怜,你去给他端药,为师先去憩一会。”

周怜舒闻言一怔:“师父你一夜没睡?”

“就你师父这硬朗身子,这还算不上什么。”

嘴上说着不算什么,但面容还是看着憔悴不少,周长林已经是土没脖子的年纪,身体相较于寻常老人倒是硬朗些许,但生老病死,又有谁能左右?

周长林在周怜舒担忧的目光下不停催促,摆手示意,佯做愠怒:“快去快去,误了药效师父这一夜的辛苦可就都白费了。”

周怜舒端来药碗走近床榻。

“你快起来喝药了,别睡了。”

裴位淡然睁开眼:“谁像你,我可早醒了。”

周怜舒莞尔,拿起瓷勺吹了吹,送到他嘴边,“来,喝药。”

温热的汤药湿润到唇角,裴位微微一愣。

抿下汤药,别扭道:“我何时才能痊愈?”不能自理与废物有何区别?

周怜舒想了想,斟酌着开口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你还伤到了脑袋。”

“所以暂时先养着吧,该好自然好,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会好的,我师父经手的伤患还没有不痊愈的。”

话糙理不糙,裴位自然知晓这个道理,但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焦急,可他也不知自己是在急些什么?

所以他才迫切地想要迅速痊愈。

“那我时才能恢复记忆?”

周怜舒手中汤匙一顿,神色有异。

阴晦暗沉的目光,令人胆颤的语气以及那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幸好被师父收起来了。

周怜舒故作镇定:“该好自然好,指不定看见什么,刺激到你,就恢复记忆了。”

裴位浅笑一声,合上眼睛。

“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周怜舒自心底里升起一种怜悯的情绪。

倒是可怜,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现如今除去头部,其余皆不可妄动,整日盯着屋顶,怕是无聊透了。

“我能叫你小刀吗?”

什么破名字。

裴位闻言额角微微抽搐,果断拒绝:“不能。”

“那我该唤你什么?总也不能像你一样,哎哎哎,喂喂喂的,也不唤我姓名,我昨日告诉你了的。”

裴位好看的眉头紧锁,似乎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那便唤我——”他扭头一看,看见了不远处的雕花柜。

小花?小雕?做梦呢?他怎可能给自己起这么一个难听的名讳!

“随意唤之。”过了半晌,只听他语气似是忍辱负重:“小刀就小刀。”

闻言,周怜舒眼底瞬间浮起笑意,杏眼微亮,面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讶异。

她甚至没想过他会接受这个名讳,两个字在嘴里转了好几个圈,终于喊出,“小刀。”

裴位:“……”不堪入耳。

周怜舒也被这个名讳搞得哈哈大笑起来。

裴位额角突突地跳,真是聒噪!

她转身拿来一本医书,兴致高昂:“我给你读医书吧?”

“读医书作甚?”

“给你解闷。”

“不要。”

周怜舒瞬间拉下嘴角:“……”

余光瞥见旁边人的情绪变化,裴位心道麻烦,顿了顿他开口道:“我是怎么受伤的?”

“不清楚,我就知道你从山上滚下来,所幸当归山坡不陡,较缓,没增添什么伤口,唯有胸口的刀伤比较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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