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4（1 / 2）

话音刚落，巫光和老者同时后撤一步，死死盯着天顶。

来人不知是敌是友，路瑟觉得这声音像是经由无数张口，从各个阴暗的角落响起来的，让人心乱如麻。况且以巫光刚才见到老者那副不屑的神情，此时也表情肃然离他更靠近几步，想来并不是很好对付。

“是谁要找端明、端寿啊，是不是你，白净的小哥哥？”一张放大的脸突然由下而上出现在路瑟视野当中，鼻息一呼一吸，接着道，“是喜事呢，刚得了灵根。”

路瑟瞳孔微微一缩，强迫自己不去躲闪，脚下愣是没动地方。

这张脸当真可称得上面若桃花。面型丰腴若银盘，柳叶细眉，樱桃朱口。在二维平面看充满禅宗古意，可放在三次元着实有些不对劲。一阵诡异之感从路瑟心中油然而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实中有人跟古画中的飞天仙子长得一模一样。

旁边两个小道童吓得不轻，“啊呀”一声退在老者身后。

“欢……欢喜……”面对这般神仙样貌，刚才耳目聪明的道童牙齿打颤，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欢喜天官！”老者“扑通”一声跪倒，以头抢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已经额头淌血，满脸堆着笑容。道童显然不知所措，茫然地跟着磕起了头。

场面突变，路瑟也忍不住膝下一软，可看了眼站得笔直的巫光，犹豫了下，没急着动作。

女子只看了一眼三人，又笑盈盈看着路瑟：“问你话呢。”

路瑟看了眼跪着的老者，老者一副便秘的表情，眼珠左右扫来扫去。

路瑟会意，又看了眼巫光，巫光不置可否。路瑟摇了摇头一字一顿：“你听错了。”

“哦，不是你。”喜乐天官像是没骨头般，贴着地滑了过去，倒立着来到老道面前，“那么就是你了。”

老者痛苦地紧闭双眼，深吸口气，低头挤出个“是”。

天官立起身子，搓了搓手：“有趣，那么你也有一件喜事了。你那两个徒弟已经拜入我门下了。”

老者急道：“小人不敢，那二人已经脱离灵谷宗，走时还盗走了《大乘伏灵箓》，并非本门弟子啊，请天官明鉴。”

路瑟皱了皱眉头，心头火起。他帮这人，可现在反被泼脏水，事情还没定论，自己免不了还要一番口舌向这个看上去来头很大的女子解释。如果只有老者来抢书，大不了打上一架，巫光也定不会让他们师徒好过。

可万一这女子要帮他们，或者干脆自行带走这本书。自己又该如何处之。

巫光此时也清楚事态严重程度，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又摸出那根锃亮的擀面杖。

可女子似乎并不在意什么《大乘伏灵箓》，绕着老者转了几圈，叹道：“啧啧，可惜了，那么你没有喜事。”

老者毕恭毕敬应了几声，像是松了口气。

不料女子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把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金粉，洒向空中。

巫光冲路瑟低喝：“闭气。”

路瑟紧忙把袖子罩在口鼻之上。

老者像是还没从刚才的对话中反应过来，等金粉临头才急急捂住口鼻，两个小童可就惨了，即便捂住口鼻也逃不过被金粉撒在过分发达敏感的眼睛和耳朵上。

路瑟早知二人看似身体有缺，实则缺耳者听力极佳，能隔墙听出铜钱去向，独眼者视力极佳，能分辨出抛出的铜钱上的纹路。谁料这时这些优势又变成真正的缺陷。

两个道童捂着眼睛和耳朵倒在地下挣扎，发出痛苦的声音，可没过多久，他们口中的声音就变了，开始抑制不住地发笑，捧腹捶胸，手不住地乱舞，笑得十分张狂。

路瑟见巫光已经放下衣袖，忙凑过去问：“这年轻女子到底什么来头，连灵谷宗的老头都要给她磕头？”

巫光面色凝重：“欢喜天官，我们遇到真的成仙之人了。刚才的金粉应是她的神通。”

路瑟的疑惑不减反增，还没等他再问，老者已经扑过去手忙脚乱掐着两个小童的人中了。

那二人已经笑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浑身抽搐着，停不下来。

老道死死掰着其中一个道童的嘴，眼里满是绝望：“小兄弟，帮帮忙，这俩孩子要咬舌自尽了。”

路瑟从地上捡起一根树干，扯下段袖子紧紧缠绕了几圈，塞进缺耳小童口中，嘴上也不闲着：“别掰嘴，容易脱臼。脱臼了可就不能跟您老一起搬弄是非了。”

老者有些惊讶，连说几声“好”，也赶忙照着路瑟的法子做了木棍塞在独眼小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