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蓝碧玺6（2 / 2）

他拧上龙头，把装满水的锅架到灶上，头顶的报警器在没有烟雾的情况下乌拉乌拉地响了起来。

“噔噔，青木小鬼，在家吗？”

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青木转过身正准备招呼一声，背后原本不再出水的龙头颤动了两下，水管呼地自己伸长，一边喷着水一边在空中游蛇一般摇动。

法师头也没回立刻下蹲，敏捷地躲过朝自己脖子锁来的水管，灶上的锅突突两声，忽地裂开了一道缝隙，热水流出来浇灭了熊熊的火焰。

不好！

青木心里暗叫，他拿起锅盖挡在自己面前，蜷缩起身子尽量减少裸露在外的面积。

“碰！！！！”

松田阵平用力撞开门，看着室内的一片狼藉。

厨房的地面浸满了水，混杂着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铁片，他仔细看了两眼才分辨出原料来自于一只不锈钢锅。灰发的少年站在厨房中央，浑身湿透，手里拿着一块坑坑洼洼的锅盖，头上顶着一条被开了膛的草鱼。

虽然脸上是少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仔细看后发现少年的双眼里隐隐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诧。

“你做什么了？”松田阵平问道。

“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打算做个饭，”受到打击的法师回答道。

回到现在

“这绝对是诅咒的力量。”

灰发少年认真地对着卷发的男人说道。

“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手艺差就迁怒这个世界，”卷发的男人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柠檬水心平气和地说道。

“厨房里水管要是常年不用很容易堵塞，突然水流过大很容易爆开，锅子可能是质量不好，冷热一接触就容易爆炸，至于那条鱼……”接触到灰发少年飞过来的眼刀，松田阵平忍住了笑继续道：“鱼这类低等动物大多是靠脊椎控制，在死后神经仍有活性，所以受到刺激后神经反射跳了起来。”只是落点不大好，落在了少年的头上。

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知道吗？

法师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崭新的锅灶突然坏了暂且不说，可是那条鱼，他可以拿自己早死的领主父亲的灵魂发誓，他绝对没有对那条鱼施一丁点的法术。在他拿到那条鱼之前它已经躺在袋子里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了，消消气，手艺不好很正常，这家店算是我的私人珍藏，只带几个人吃过。今天我请客，算是把你的门弄坏给你赔罪。”

松田阵平转换话题，伸手提起水壶给少年的水杯满上。少年接过水杯一口闷了干净，他拒绝回想男人是怎么冲进他的家，又是怎么看到自己那副模样的，他可以接受自己的死亡，但他不接受自己因厨房事故而死。

所以还是诅咒的缘故吧。

“松田阵平，你怎么会突然到我家来了？”

“怎么没大没小直接叫我名字？”卷发男人挠挠头，“今天正好我在附近执勤结束，顺道经过你家，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一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警报声，敲门你又不回答，所以就干脆破门了。”

“好吧，原谅你了。”法师撇嘴，扫视着整个空间，这家餐馆的店面不大，除了隐藏在帘子后面的员工更衣室，整家餐厅只有一个半开放式的厨房，十对桌椅和一个收银台。墙壁被漆成了十年前流行的淡黄色，上面画着一只咧开嘴笑的粉色小猪图案，底下用天蓝色花体字写着“’”几个大字。餐厅的右上角挂着一台32寸的老电视的纪录片刚好播放结束，屏幕里美艳的女主播念着耳熟的广告词，小林制药标志性的蓝色三道杠logo在二极管的映射下有些泛青。

一个面色古铜的中年男人在厨房后忙活着，他粗大的手指灵巧地将肉块一颗颗串在铁签上，然后把串好的烤串插在烤架上，油脂因为受热而一滴滴流下，时不时激起底下的木炭爆出颗颗火星，一股混杂了孜然和苹果木的肉香味飘散在整个空间。

戴着同样小猪图案胸针的服务员给法师和男人倒了水就赶忙接起了电话，“……好的好的，仓屋先生，今天中午12点，5位用餐，预定一份招牌慢烤猪肋排大份” 他一边用肩膀夹着听筒，一边在小本子上飞速记着。

“老板娘，麻烦你和老板说今天中午招牌猪肋排大份有预定” 服务员写完后“啪”地把笔扔到台子上，把写有订座信息的纸递给这家店里穿制服的另一个女人。

“我出去送货了，” 他匆匆地解下围裙，拎起送餐的挎包就往身上背。服务员推开餐厅的玻璃门跨上自行车，双腿在踏板上用力地蹬着，不一会连人带车就成了一个小点。

松田阵平招呼来老板娘，熟练地点着餐。

“来两串烤香鱼，四串烧鸟，一份中份的慢烤猪肋排，还有三罐啤酒。”

老板娘带着典型的绳文人血统，皮肤黝黑，五官秀丽，身材矮小，略有点肥胖，她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在本子上记下了男人的点餐，动作不慌不忙，好像个大号的招财猫。

“这家店是我小的时候就开了，他们家的猪排算的上是一绝，虽然店小了点，上菜慢了点，但是在这附近可是超有人气的。”

法师环顾四周，勉强认同卷发男人所说的话，店里的桌椅上几乎都坐满了人，他们身后唯一空着的一张大桌上摆着“已预订”的牌子。

正当法师打算说些什么，身后的玻璃门又一次被推开。

“小青木？”

一股熟悉的腐臭味飘了过来，青木扭过头，新进来的客人正站在餐厅入口，来人三男两女，其中一位女士棕发碧眼，衣着简约大方，戴着一副玳瑁花纹边框的眼镜，正是时宫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