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猎手（2 / 2）

　　他这话一出，赛米和图里乐双双变了脸色。

　　两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图里乐严肃的开口：“阿临，碗纳曾经是塔西塔的背叛者，所以首领不允许有人背叛碗纳，也不允许有人质疑族人。”

　　秦尽崖抬眼看这两人，在他看来，这样的想法极其愚蠢且危险，但他也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连对他有好感的赛米都因为他那句话不跟他搭腔了，大概确实是很严重的规矩。

　　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你们的族人可能不会背叛你们，但这些年碗纳同中原通婚的也不在少数，也不是所有的中原人都像镇北侯和姜将军一样，更何况文中曾经打过一仗，里面有没有当时遗留的叛徒没清理干净然后来到了碗纳也不是没可能。”

　　秦尽崖看这俩人还是面色沉重默不作声，他那点耐心也不想再哄他们两个了，他声音冷了下来，摊开了说道：“我希望你们两个清楚一件事，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只要是人，就有欲望和弱点，这个世上不会因为信任，而不会诞生战争。如果碗纳真的有叛徒，你们盲目的信任会让闻金叔的在天之灵无法安息。”

　　赛米和图里乐的脸色已是难看到极致，秦尽崖也不想再跟他们多说什么，到底都是没及冠的孩子们，从小养在草原上所以被养的太天真烂漫了。

　　他推开图里乐往齐齐喏的穹庐走去，赛米没有拦他，她眼眶泛红，看了眼秦尽崖的背影，然后就跑走了，图里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半天才也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穹庐。

　　等秦尽崖走到齐齐喏的穹庐外面时，他皱着眉停下了脚步，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去年文中那一战，按理说挨着文中最近的碗纳应该受到牵连才对，可从他来这里到现在两个月，他没看出碗纳部落有任何被袭击过的痕迹，而且看赛米和图里乐那样子，这两人跟根本没见过战争一样，世上难道真有经历过战争之后还能保持天真的人？

　　他不信。他更不信，部落里那么多老人和猎手，真没有一个人看出来闻金头上的致死伤吗？虽然他是因为自己用刀捅进狼头这件事联想到才找到了闻金的致命伤，但他一个十六岁的小子都能发现，说其他人发现不了，他真觉得有些荒谬。

　　想到这里，秦尽崖掉头往自己住的穹庐走去，深夜里他写了加急军报让长夜送到姜覆雪手里，他总觉得碗纳这里要出事，让齐齐喏写给陆恬的信不保证到底能不能喊来援军，此刻，他除了长夜，谁都不再相信。

　　次日午后，秦尽崖在带着赛米骑马遛弯儿，秦尽崖脸上表情阴沉沉的，赛米已经看了他这幅样子两个月了，早就习惯了，权当他这次是因为身上受了伤没好，所以心情也不好。

　　以往赛米跟着秦尽崖，不管秦尽崖什么表情，她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跟在他身后。少女的心思实在是好猜，她看秦尽崖的目光太过炙热了，也太爱黏着秦尽崖了，图里乐也会趁秦尽崖不在打趣赛米，虽然秦尽崖在碗纳里收敛了许多，但图里乐还是不敢在他面前找事儿，草原的少年们一致认为这个中原人从面上看就不好惹。更何况他还是姜覆雪带来的，算得上碗纳部落的贵客了。

　　秦尽崖嘴里嚼着草根，实在是嚼的没味儿了才吐掉，他眼睛跟在天上飞的长夜身上，之前逐风来找长夜玩过几次，他看见逐风就欣喜的以为姜覆雪来接他了，结果等到天黑，逐风飞走了他才知道，这猎鹰原来比姜覆雪有人性。

　　等长夜飞没影儿了，秦尽崖才把目光收回来，赛米跟他身后两个月，也知道长夜自己会飞走去找食物或者找另一只猎鹰玩，她也不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