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2(2 / 2)

极品醉仙酿果然是极品,即使是两个空酒坛子也将司刑整个书房都氲上了淡淡的酒香,一室熏熏然。

典狱放下酒坛子,大步走到司刑案前,双手交叠撑在那书案上,看着司刑说道:“老兄,我们自己下去看看渔晚吧……”

司刑看着典狱,心想这小子果然又吃瘪了。

不过渔晚是从轮回无涯下去的,天界为了防止神仙私自干预犯人受刑,会刻意隐匿掉从轮回无涯下去的犯人的气息。

如此,在茫茫人海里很难找到渔晚的所在。

“我们可以借云霁帝君宫里的法宝一用,他……”

“帝君现在不在宫中,不妥。”

“我们用完就还回去,很快的……”

“不成。”

典狱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司刑。

四目相对,终是司刑服了软。

“帝君那边的东西不能乱动,这是规矩。不过可以用用别的办法。”

典狱开心一笑。

“你先去把那酒坛子放回你自己府上,再来找我。”司刑低头继续翻书。

“哪里需要巴巴地把这坛子放回去,我把他们缩小藏进袖子里不就好了,我们马上出发吧……”

“你不怕碰碎了?”

典狱想想也对,于是听话地抬起两口大坛子脚步生风地往外赶。

司刑手掌一动,赶紧把门关上。

这家伙每次来的时候都不敲门,走的时候又不关门。

司刑拿起上好的紫云狼毫在白玉笺上写下审讯方案。

正好趁典狱去放坛子的时间把这件事情给安排妥当。

等典狱回来的时候,司刑一身青衫,长身玉立于府门前,早已等候多时。

“司刑兄,这身衣服不错,是个凡间的俊俏书生模样。”典狱说着,给自己也变了身行头。

绫罗绸缎,环佩叮当,手里一把折扇不时摇个一下,比司刑看着要贵气几分。

典狱在原地转了圈,对自己的新形象颇为满意。

司刑瞥了他一眼,说道:“差不多得了,别忘了正事。”

在茫茫人间寻找一个小小的渔晚真的是一件艰难的事情,所幸当时司刑给渔晚剔仙骨的时候留了一手,尚有一节没有剔除。

于是此时那一节仙骨便成了如今司刑和典狱寻人的线索。

待到二人站在醉仙楼跟前时,人间已经是漫漫黑夜。

醉仙楼前的大红灯笼在薰风里轻轻摇摆,那灯笼下垂着的流苏一挠一挠地似触在心上,直得人心里痒痒。

灯笼的红光映照着大匾额上金灿灿的“醉仙楼”三字,一撇一捺之间,尽是噬魂销骨的味道。

空气里弥漫着美酒佳肴的诱人芳香,夹杂着女儿的脂粉香和娇笑声。

典狱仰着头盯着那醉仙楼三个字半晌,低头就要往里头冲:“司刑兄,这里头估计有好酒。”

才入的大堂之中,便有一群穿红戴绿的人间女子涌了过来,一双双玉臂八爪鱼似的就要把典狱往自己怀里拉。

“呦,这贵公子生的好生俊俏……”

“小哥儿,让奴家好好疼疼你……”

“老妖婆,别挤我……”

“……贱人!莫要同我抢……”

扑面而来的脂粉味简直要把典狱弄窒息了,感情这是家……青楼?

从小到大,除了渔晚,典狱就没有和其他异性靠这么近过,如今被人间的姑娘这么拉拉扯扯地,真是罪过罪过。

典狱恨不得空手变出个木鱼就地敲一番。

司刑在大街上瞧着里头一出好戏也演得差不多了,才缓缓背着手踱进去。

司刑这一进去,果然分散了那帮姑娘的注意力,有一半的姑娘往司刑这边靠了过来。

典狱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有手快的眼看着就要攀上司刑的手臂,司刑面色严峻,目视前方,身影一闪,直接躲开了。

那姑娘一声娇笑便哽在喉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然而一个姑娘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姑娘站起来。

眼看那白花花的八爪鱼军团就要扑过来,司刑低低呵斥了一声。

那些姑娘面色不是十分好看,但也就不再纠缠了。

有些甚至背过身去翻了个白眼:“都来这喝花酒了还装什么盛世莲花,以为自己多清高似的……”

方才在街上的时候,司刑还能感知到这醉仙楼里渔晚的气息,待进得楼中,却感觉那气息十分微弱,似有若无了。

典狱眼看着司刑出淤泥而不染地往前方走去,把腰间的玉佩一扯,往空中一抛,大喊了声:“谁捡到就是谁的!”

那群姑娘赶紧去捡那玉佩,典狱总算是解脱了,刚跟上司刑的脚步,顺着司刑的目光一看,却是黑白无常。

那白无常扭着腰肢在这风月场里来回走动着,要不是隐着身形,大概会把这一众凡人给吓个够呛。

不过这白无常倒也真担得起风姿绰约这几个字,若不是脸色惨白了些,大概能将这里所有的姑娘都比下去了。

这里的姑娘各个年轻貌美,但穿着暴露而大胆,靠在形形色色的恩客怀里,不管心里是否真的愿意,脸上总是柔情蜜意地受着那些男人的各种放肆举动。

那些恩客年纪有大有小,相貌层次不齐,家境亦是千差万别,唯一相同的就是那色眯眯的眼神。

眼见那白无常漫不经心地走到一恩客身边。

那恩客正就着怀里小娘子的手喝着花酒,那小娘子一身绯红衣衫衬得香肩赛雪,因着饮酒的缘故,双颊腾起红云,越发娇俏可人。

恩客喝完酒伸手在怀里小娘子的怀里摸了一把,眼神混沌猥琐,噘着嘴就要往那小娘子脸上亲。

那小娘子被逗得娇笑连连,推着那恩客的胸膛别开脸不让亲。

一派你侬我侬风月无边的放肆模样。

不过司刑典狱二人倒是看个分明,那恩客瘦骨嶙峋且印堂发黑、眼下乌青,大概是纵欲过度,体力透支,一滴也不剩了。

他左右肩膀上各一盏,并头顶上的那一盏,共三盏魂火,在这风月场里摇摇曳曳烛火稀稀,怕是不久就要彻底灭了。

也是,身体都被掏空了,可不是阳寿将尽,呜呼亡哉。

白无常在那恩客身边慢慢坐下,抬手将手臂倚在那恩客左肩上,于是那左肩魂火便无声无息的灭了。

那二人毫无察觉,犹自调笑放荡着。

白无常朝那恩客侧脸吹了口气,抬起貌似无肉只有枯骨的纤长手指在他脸上轻轻画了个叉。

这表示这人冥界定下来,不日便要来收。

而那恩客自是不知大限将至,犹自顶着个大红叉叉寻欢作乐。

真是美色误人啊,典狱密语传音,向司刑感慨。

司刑看了典狱一眼:你不如说是无底的欲念害人。

典狱:好像很有道理。

而那黑无常却是一直独自站在堂中,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瓜子?

典狱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那黑无常显然不如白如常应付地得心应手,在这无边春光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面颊甚至微微有些泛红。

这点典狱绝对不会看错。

当然虽然黑无常木头似的杵在那里,但是人家毕竟是隐了身形的。

不像典狱和司刑,两个大老爷们并排站在堂中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寻欢作乐,那才真的是……

清新脱俗。

在二楼的老鸨果然注意到了这两朵气质非凡且看起来十分多金的奇葩,摇着扇子就要下来招待这两位贵客。

白无常当然早就看出来这两位的身份,只见她轻轻盈盈往那老鸨而去,在老鸨太阳穴那里轻轻一点,那老鸨便乖乖回楼上去了。

白无常走到两位跟前,口头打了个招呼,尔后问道:“两位大人今天倒是好兴致呀。”

“你瞎说什么,我们是下来找人的。”典狱急急忙忙辩解。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