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9(2 / 2)

殿内的既白在脑海里仔细回味了一下这场大戏里的冤大头的眉眼,似乎是叫渔晚?鱼丸?呵,嘴角浅笑似昙花盛开般,不过转瞬便消失,快到刚刚仿佛只是个错觉。

天界,司刑托着个盒子,带着典狱在晚栖宫不远处的一处亭子里等候。之前他们去往晚栖宫时,看到宫门前停着天帝座驾,估摸着此时拜访不合时宜,便想着晚些时候再来。

没想到一直到天黑,天帝还在,天帝对云霁帝君,真可谓空前绝后的关怀了。

司刑总觉着还是不要让天帝知晓他二人与帝君相约之事,于是在晚栖宫附近找了个较为僻静的亭子等着。

二人眼巴巴地等到天帝离开,刚想起身,司刑手下的亲信正好过来报告,说是那日和渔晚在一起的玄衣回到山洞察觉不对劲,很快就离开了。

他去了魔界,司刑的手下将他跟丢了。

司刑点头表示知晓,然后拿起盒子跟典狱一起往晚栖宫而去。

典狱司刑进门的时候,云霁正在用晚膳。

“来的正好,我让厨房多烧了几个小菜,坐下尝尝吧。”云霁端坐上首,已经让仙侍将他俩的碗筷摆上了。

司刑典狱也不推脱,道谢后自然地入座。

司刑将盒子交给云霁,云霁瞟了一眼盒子就知道里面装的是渔晚的仙骨,双手接过,道了句:“有心了。”

三人将自己所了解的东西一交流,一致的结论是——落霞一定有鬼。

那日晚上,清和宫原本的守卫和仙侍仙娥全部遇难,连自小照顾云霁的霖齐也不例外。所以那天晚上清和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凭落霞一张嘴,说风是风,说雨是雨。

今天下午典狱询问那个小魔鬼的情况,才发现那小魔鬼从被抓到被审,一直在天帝直接领导的天兵手里,公审结束后,据说已经被天帝手下的人默默处理掉了。

这过程完全没有其他人经手,这不是很奇怪吗?还有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长生草,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典狱将鸡骨头咬得的嘎嘣响,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爽。

这典狱,云霁都没怎么动筷子,他却一直吃个不停。

这几个小菜虽清清淡淡,但确实鲜美且滋补,这宫廷味道,典狱平时可没什么机会吃到,这次怎么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呢。

“我会派人探探落霞的住所,看看能不能找出那本秘籍。司刑,你也挑个机灵点的手下,盯着落霞。”帝君道。

“嗯……”司刑略一沉吟,还是决定明说,“断空界本就是上古封印魔族之地,这次天帝好像要把这笔账算到整个魔族身上,那……”

“但是我要找出罪魁祸首。”帝君想起渔晚,想起清和宫阖宫的性命,目光坚定。

“还有……”司刑思忖着怎么用词才合适。

“晚栖宫西南侧有个小门,渔晚小时候经常从那里偷偷溜出去玩儿。”帝君低头,似乎在回忆些什么。末了,抬头看司刑,微微一笑。

两人目光相接,是心知肚明的默契之感。

有些事情,还是不必让天帝天后知晓为佳。

踌躇片刻,司刑拿出一把冰蓝色的钥匙来,钥匙上挂着两根精致飘逸的白云丝绦。

云霁自然知道,能将天上的白云捻绳成丝绦的,只有渔晚。

那钥匙触手生寒,风吹过能见细细波纹,灯映其上,可见跃金浮光,竟是用海水做成。

“渔晚交代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让我将这把钥匙交给你。”

司刑瞧着云霁的忧郁伤情的神色,拉起一旁的典狱,便要行礼告退。

典狱最后往嘴里塞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云霁嘴角弧度不变:“夏霜,把这些剩下的装好,给二位大人带走,还有,把准备好的糕点也一起交给两位大人。”

典狱也不客气,双手接过食盒,眉开眼笑地朝云霁道谢。

倒是司刑不好意思起来,典狱连他那份一并接过:“好了你就别磨磨唧唧的了,帝君要休息了。”

云霁但笑不语。典狱是天界出了名的爱吃,放眼天界也只有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不过今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司刑典狱拎着食盒行至宫门处,听得夜色中传来清清淡淡的一句。

“她会回来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了一眼对方,在对方的目光里,坚定了自己的信仰。

这场大戏悄无声息地开始,又匆匆忙忙地结束,布局人到底是谁,天帝在这场大戏里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还有一件让云霁有些费解的事情,天后这次居然就这么同意他搬到晚栖宫了。

天后不喜欢渔晚,这并不是个秘密。当然最可怕的不是正面争锋,是表面笑颜如花,暗地里恶毒筹划。

云霁摩挲着渔晚送给他的钥匙,心中百转千回。

走在路上的典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食盒,摸出了一块糕点:“嗯,好久没尝到宫廷里的手艺了,真好吃,你要不要也来一口。”说着就要把咬过一半的糕点往司刑嘴里塞。

司刑赶紧转头避开:“你自己吃就好了……还有……我的那一份也给你了……”

“这么好?”典狱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说话都有点含糊了。

“你白天不是还不待见他吗,现在吃人家东西吃得这么开心,你不觉得很没节操吗?”司刑鄙视道。

“我哪里不待见他,只是觉得他高处不胜寒嘛,不去高攀他罢了。”典狱弱弱道。

典狱司刑认识云霁还是在渔晚的烤鱼大会上。

那时渔晚常常溜出来和一群小仙友到天河边摸鱼,熟练到连哪个河段的鱼刺最少,哪个季节的鱼最肥美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典狱和渔晚还合著过一本摸鱼手册,详细记载了他们的摸鱼经验以及日后的发展目标。有一次收获特别丰富,渔晚就偷偷把云霁也带了出来。

天帝天后对云霁的管教很严,对渔晚便是听之任之。

典狱仍记得当时那个翩翩少年,极有礼貌,但是不怎么爱说话,说起话来也跟个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好生没趣。

据说后来他们偷偷溜出去玩被天帝天后发现了,渔晚还狠狠地挨了一顿揍。

典狱和司刑第二天一早还躲在他们上学路上等过他们。

典狱把祖传伤药递给渔晚的时候,云霁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板着个脸微微仰着看天空。

渔晚的眼睛有点肿,大概夜里哭惨了。那一刻典狱就觉得很气,一起出来玩的,为什么只揍渔晚一个人?

后来他们就再也没和云霁帝君一起玩过了,再见面就是各种典礼朝会上,他站在天帝天后下首,俯瞰众生。

典狱一直觉得从小到大,云霁亏欠渔晚良多。

但是今天,在赤煞台上,渔晚满含热泪地看着云霁,而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微微仰着脸,恍惚时光倒回到少时那条上学路。

但是云霁的眼睛里有化不开的悲伤,这次典狱看到了,也看懂了,所以释怀了。

他们相知相伴,情不知何起,你欠我我欠你,本不该我一个外人胡乱替他们斤斤计较的,典狱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是在为渔晚打抱不平。”司刑望着远方,“但是如果帝君醒来之后马上去天帝面前闹,只会火上浇油。帝君醒来得晚了些,是命运的过错,现在只能从长计议。有些道理,帝君肯定比你我明白。”

典狱看了看手中的食盒,低声道:“我明白,我都明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