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让座1(2 / 2)

怀着相同鬼胎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

男人看起来二十大几岁,眼睛不大镜片却厚得像块砖头。

难为他了。

沈是初正打算转身把位置让给他,谁知男生见沈是初突然动作,以为是要和他抢位置,立刻伸手抓住了棒球帽座位的靠背以示主权。

沈是初:“......”

沈是初心里的那点好胜心和报复心立刻被激起来了。

变脸·初抬手理了下额前的头发,手放下时,嘴角便弯好了明媚的笑意。

公交车里正播放着当下很火的音乐《荷塘月色》,甜甜地调子跟沈是初的笑容配了一脸,相得益彰。

棒球帽看起来年纪不大,那双腿却尤其地长,卡在前后相对略小的空当里,运动短裤没能遮到的膝盖被前座的塑料椅子磨得发红,看起来挺憋屈的。

他走到棒球帽跟前,礼貌地轻声道:“帅哥,让个座呗?”

“帅哥”的棒球帽压得很低,看不出来是不是真的帅哥,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喊帅哥总是没错的。

沈是初算盘打得好极了,这棒球帽本来就快下车了,再被他这声“帅哥”叫的一高兴,顺水推舟把位置让给他那不是情理之中吗。

可是意料之外,棒球帽竟然毫无反应。

毫!无反应。

又等了几秒钟,见沈是初不放弃,棒球帽将头往另一边稍微偏了偏,以示拒绝。

沈是初:“???”

沈是初呼了口气,好脾气地矮下身,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然后伸手到棒球帽视线范围内。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

那只能贿赂一下了!

“吃糖吗?”

棒球帽的脑袋随着沈是初的动作低了下。

沈是初能感觉到他正注视着自己手心里的水果硬糖。

阳光穿过车窗洒在脆亮的糖纸上,又折射出五彩的光晕贴在沈是初细薄干净的手指上。

久久得不到回应,伸着一只手的沈是初有点变扭,不自在地曲了曲手指。两厢沉默间,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沈是初顺势收回手,不用猜也知道是他那群闲出屁来的狐朋狗友。

“......还有10多分钟吧,快到大学门诊了......没忘......真的,我在车站遇到一变态,没敢跟他乘同一班车,要不然早到了......去你的......”

谈笑间,沈是初忽然注意到棒球帽戴在脖子上的翡翠观音。

他一心多用地想了好一会儿,动用了几乎全部的脑细胞都没想出一个词语能形容出这块翡翠观音的颜色。只是看着它,沈是初忍不住回忆起一个画面,前几年他们家去迪拜旅游时见到了那片海滩。

一样的颜色,一样的纯粹。

沈是初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翡翠玉石,对其中成色水头什么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就是单纯的觉得这块翡翠很好看。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什么?小流浪狗?......太小了先不要喂狗粮,那条路不是有个宠物店吗,给他弄点奶糕和奶粉什么的......行,马上见。”

棒球帽突然轻咳了声,沈是初倏然回神,恍然意识到自己还盯着人家胸口直勾勾地看着。

正这时,公交车里响起请主动给人让座的播报。

沈是初刚张一半的嘴又合上了。

----老,弱,病,残,孕,及抱小孩的乘客。

他觉得这播的真及时。

沈是初笑了两声,假话张口就来:“我牙齿蛀了,勉勉强强能算个残吧。”

棒球帽很轻地“哼”了声,语气没带笑,像是单纯的轻嗤。

沈是初没怎么在意也不觉得尴尬,在某些方面,他自小脸就特大。沈是初把糖硬塞给棒球帽,再一次道:“让个座呗。”

“——你坐吧。”

听见声音,沈是初头皮立刻麻了下——刚刚被那个劳改头那么油腻的一通看他头皮都没有这么麻——因为棒球帽的声音。

很哑,哑得几乎发出的都是气音。

沈是初忽然想到几年前,在那只跟他一起长大,陪了他快十年的哈士奇离开后,他也有过一段时间哑嗓,那时的声音听起来和这个棒球帽几乎如出一辙。

想起他的童年玩伴,沈是初不由出神。等到追忆得差不多后回神时,棒球帽已经起身走到后门处。

没多久,61路在元府路门诊站悠悠停下,棒球帽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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