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天1（1 / 2）

春城是个南方城市，雨总是绵长的，藕断丝连，像极了青春年少时的情愫。

余濯刚从校长室走出来，手里捏着转学申请的一张作废草稿件，上面端正地写着很简单的几个字——校内纠纷转学。

钟楼的大时钟刚敲过九点，代表下课的钢琴铃在雨声中缓缓铺开，余濯站在连接行政楼与教学区的空中长廊，感受着新校园陌生的气息。

学校渐渐热闹起来。余濯来到高二三班的后门，深吸一口气，准备迈进去，肩膀被不清不重地拍了一下。

“同学你找谁，我帮你叫。”满面笑容的男生跳上窗台，一个横跨便从敞开的大窗户翻了进去，稳稳当当落在椅子上之后依旧笑看着余濯。

“我——”

“方祁凡！说了多少次别翻进来，我书包和椅子上的灰百分之九十都是你弄的！”女生边发作业边喊道。

方祁凡对余濯道：“你继续说，同学，别管她。”

余濯看了一眼炸毛的女生，小声问：“我是你们班新来的同学，请问新课桌去哪里搬？”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能敏锐察觉到，方圆五米的同学都停止了说话声，继而纷纷放下手中的书本与笔，朝余濯望过来。

方祁凡咕哝了一句“怎么没听说这学期有转学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祁凡，是这个班的体育委员。桌子我带你去领，你叫啥名儿？”

“余濯，余韵的余，濯清涟而不妖的濯。”

方才与方祁凡高声说话的女生也正好发完了最后一本新到的作业册，跑到余濯跟前来，“余濯同学，我叫许芷青，是这个班的代理班长，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一转头，许芷青便不客气地对方一凡说：“别忘了你英语作业还没交！”

方祁凡自知时间紧迫，一拍正在睡梦中的同桌，道：“江哲，帮我抄个英语单词呗，周末请你吃饭谢了！”

说话间，他把余濯书包拿过来放桌上，青绿窗帘一拉，便拉着新同学区找新桌子了。

余濯还在想课程那么紧迫，要怎么快速熟悉校园环境的，方祁凡的热情倒是直接让这个问题融化在了余濯的肚子里。

“我们这栋楼呀，叫敏行楼，也是高二独有的教学楼，二楼三楼每层六间教室，高二刚好只有十二个班，所以这两层直接塞满人，再往上走的四五楼就是空教室了，空教室早上用来上英语小班，下午用作选课的走班。”

余濯时不时回应方祁凡两句，因为方祁凡实在是太健谈了，余濯一点儿也插不上话。

交谈间，他们来到四楼，四楼位于高层，人少空气清，“你知道三中的英语小班吗？”方祁凡说出这句话时，语气甚至有点自豪。

余濯言：“听说过一些，班内分AB班，然后小班制教学。”

四楼的每一间教室都坐了准备上英语课的学生，搬椅子的声音有些大，于是方祁凡指了指五楼，示意他们再走一层，道：“是，我们学校英语可好了，在春城啊，三中说自己英语第二，一中都不敢称第一嘞。”

“不过话说，你是从外地转来春城的吗？”

停顿片刻，余濯道：“我从一中转来的。”

“......一中！？”方一凡一拍脑袋，“一中转来三中！？”

想起刚刚对一中的狠话，他又说：“对不起啊，你就当我是三中的舔狗吧，誓死捍卫我校英语成绩。”

两人仗着五楼没人，来回走了一遍，选了一间课桌比较多的课室，一打开灯进去，发现有一个人趴在桌上，方祁凡反应最大，扫了一眼直接捂住了眼睛，脱口而出一连串不带停顿的话，“哎哟卧槽，吓死我了，同学你这是什么恐怖片儿的出场，想不开坐在这儿干啥呢。”

余濯被方祁凡的东北话逗笑了，没忍住“嗤”了一声，跟教室里的男生对上眼之后，才发现对方在看自己，余濯立马敛去了笑容。

方祁凡进来的时候只见了个人影儿，也没来得及看全是哪位，对方一直不说话，他边好奇地伸脑袋瞧。

“哎哟卧槽，这——”方祁凡这样圆头圆脑说话好听的活宝都有些卡壳，余濯也察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来者不善，他正欲解释，方祁凡却压住了他，“凌洋同学是你呀，我刚没看见你，打扰到你不好意思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叫余濯。”

方祁凡又转头对余濯说：“余濯，这也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只不过他是前不久刚从理重转到文重的。”

余濯察觉到，凌洋在听到余濯这个名字的时候，对方的眉头紧锁了一下，继而很快恢复了冷淡的模样，这人见到余濯在看自己，甚至还对余濯笑了一下。余濯琢磨不清这个笑容，也回了一个笑。

“我是余濯，今后在学习上可以相互帮助。”对方依旧笑着看他。就当他是欢迎人吧，余濯如是想。

方祁凡也没管这边事，物色好了一张没有多少涂鸦的干净桌子，正欲招呼余濯将它抬走，却见左后方伸出一只手将桌子压了下来。余濯站在方祁凡前面，那这只多出来的手自然是凌洋的。